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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堪折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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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幕降临,游荡四处的幽灵。

    秦暖叹口气:“真希望明天就高考,这样沉闷的气氛憋死人。”

    离宗政看她一眼,淡淡说:“现在是好的,以后沉闷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多。”

    秦暖觉得离宗政要是最轻松的一个,时间再怎么推移,他的生活节奏却不怎么变,还是那样悠悠的。像那古老陈旧的辘轳,转动得悠闲而缓慢。可是,以他的成绩可以进任何一所大学,想学任何一个想学的专业,这一切对他而言简直太过轻而易举。

    他每天需要做的,只是等时间被压缩,那一个点的到来。然后就可大放光彩,多少人能有这样一帆风顺的人生?

    其实他可以早早被保送的,可是他不肯,秦暖问过他:“高三这样痛苦,中国还有比高考更折磨人的考试么,你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么不走?”

    离宗政便目光深邃的看她一眼。

    “怎么舍得。”

    “舍不得什么?”

    离宗政不答。

    秦暖便问:“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学校里那么多的好姑娘都寄情于他,离宗政又有多少女朋友,粒粒数来,只怕数不尽。美人如玉又如花,难怪他舍不得。

    每每她这样问,离宗政咬牙切齿。

    上自习的铃声响起来。

    秦暖没动弹,只提醒他:“上自习了。”

    离宗政头一偏,枕到她的肩膀上。

    “真的想学医?”

    秦暖“嗯”了声:“有什么不好么?”

    离宗政只说:“那好,我也去学医。”

    秦暖移开他的脑袋;“你老跟我学什么?就算我是你姐,也没哪个弟弟这么粘人的。”

    他来Z城读书,就算住在秦家,其实也可以和黄豆豆一所学校的,他们从小在一个城市长起来,更熟悉一些。可是,离宗政跳级上到高中,不仅来到秦暖的学校,不禁又跳级挤到他们班里来。

    “那我将来要当妇科医生,你也当?”

    离宗政侧首看过来,定定的看着她,天色已晚,他目光明亮,熠熠发光,一张脸如斯完美。

    他微笑:“我看其他女人,你不亏了?”

    秦暖愣了下:“什么意思?”

    离宗政身体前倾,吻上她。

    他的唇有一丝的凉意,像是玉石瓷器那般。馨香的气息近在咫尺,漫进她的唇齿中,陈年酒香那样微微醉人。

    很快便放开,站起身,低低说:“走吧,回去上自习。”

    秦暖却像着了魔,有些不能动弹。

    高考放榜,秦暖如愿考上医科大学,离宗政更加没有悬念。

    大学不在Z城,去学校那一天。

    秦凉特意从公司赶回来,把秦暖抱进怀里跟她告别。看了离宗政一眼,别有深意的提醒自己的傻妹妹:“长点儿心眼,别被人怎么吃掉的都不知道。”

    秦暖果然傻着脸问:“什么意思啊哥?”

    秦凉笑得吟风弄月,告诉她:“有什么不懂的,问宗政。”

    秦暖便一直缠着他问,秦凉那句话什么意思。

    离宗政只问:“你们秦家为什么有个狐狸哥哥,却有个猪妹妹,难道兄妹两人不该是一个物种么?”

    秦暖嘀咕:“宗政,我是你姐呢,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尊重我?”

    离宗政好笑:“我可没说过你是我姐。”

    大学校园在老校区,还是那些作古的建筑,宿舍的居住条件很差,八个人一间的大宿舍。

    从大一起始,离宗政和秦暖都在外面租房子。

    一层楼的两个住户,两个人是邻居。

    秦凉刻意打电话来提醒:“上大学了,也该有点儿生活自理能力了,总不能像江南一样,一把年纪了还得爸爸照顾着。别跟宗政租一套房子,让哥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暖开他玩笑:“我知道你对离宗政有超强的占有欲,哥,你可真伤豆豆的心。”

    说出来,还是一场笑话。

    离宗政有个奇葩的妈妈,秦凉小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被她带过一段时间,所以比谁都感情深厚。一直梦想着给秦凉生个媳妇,后来离宗政出生,理想破灭,钟笑却没有气馁。看自己的儿子生得绝色,跟秦凉一样是个美男子,便一心致力改变两人的性取向,排除万难,早早把离宗政送到秦家来,意图让两人培养感情。

    可秦凉比离宗政长了六岁,早早修完学业,掌管家族企业,家都很少回。所以很不幸的,到现在两人的性取向依旧正常。

    离宗政风流不改,走马观花的换着女朋友,有的时候带回家。

    秦暖穿着睡衣晃进去,跟那些面目不详的美女打招呼,连尴尬都不会了。

    问离宗政要泡面吃,等他泡好了,端到她手里,就着在他家的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告诉离宗政:“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跟江南一个嗜好,看韩国言情剧,说笑就笑了,说哭就哭了。

    有的时候那些女人看不下去,问离宗政:“她没病吧?”

    离宗政就会马上指着门,问她:“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哄你出去?”

    等秦暖酒足饭饱,有时候那端房门紧闭。秦暖连声都不会出,踩着拖鞋自动回家了。

    睡觉之前,坐在床上端详手里的纸片,从离宗政那里捎带回来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字写得极漂亮,刚劲飞扬,微微用力,像是穿透纸张。

    从来不知离宗政的脑袋里想什么,真想刨开他的脑袋看一看。

    电话响起来,离宗政打来的。

    “吃饱了?”

    秦暖“嗯”了声,漫不经心:“你那女朋友睡着了?”

    “走了。”

    “你怎么不把人留下来过夜?”

    那一端蓦然沉默,须臾,电话被切断。

    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离宗政,课也没去上,打电话都联系不上,怀疑他一定是携女友浪迹天涯了。

    秦暖便不再想着打扰他。

    每天放学吃了饭回去,顺便在超市买几包方便面,面包,火腿之类的带回去。怕晚上会饿,离宗政不在家,要都没得要。

    拿钥匙开门时,对门打开。不等她回头,被人从身后抱住。

    怔了下,开始挣扎:“离宗政,你别闹,发什么疯?”

    离宗政将手臂收紧一些,嗓音低沉:“你都不想我么?多少天不见我都没有关系?都说人习惯了一种事物,是有依赖性的。为什么你的生活里永远不会习惯我的存在?”

    像这样,即便他不在,不论多少天,她都不会不习惯。

    他喉结动了动:“这些年的时间还短么?”

    秦暖转过身,离宗政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他去哪里疯了,瘦了,好像也黑了。闻出他身上有徐徐的酒气,瞪了他一眼:“你喝酒了?你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呢。”

    “你不也是未成年。”

    “我马上就过十八岁的生日了。”

    离宗政薄唇抿了下,原来灿烂的眼光暗淡:“你就那么想让我叫你姐么?”

    秦暖低下头,只说:“你本来就该叫我姐,我比你大两岁,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离宗政那一双手本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哼笑了声,渐渐无力的放开。

    “那就如你所愿。”

    秦暖从小到大,逢人问起来便要说,这是我的弟弟。

    离宗政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会叫她一声姐。无论秦暖怎么威逼利诱,他立场从来也很坚定,告诉她;“想都别想,不会有那么一天。”

    秦暖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连这样的愿都再不会许,却如她愿偿了。第一次叫她姐,又对身旁貌美如花的女友介绍:“叫姐。”

    那女生笑容甜美,乖乖的跟着叫:“姐,你好,生日快乐。”

    然后把礼物递给她:“这是我和宗政送你的生日礼物。”

    秦暖微微的笑着:“谢谢。”看向离宗政,让他先带女朋友进去坐。

    不知道怎么,胸口闷的厉害,她的生日原本是在冬天,外面寒风凛冽。室内开足了暖气,原想,可能是暖风开得太大了。

    席间忍不住喝酒顺气,那样仿佛会好受一些,喘气不会那么窒息。

    都是大学的朋友,说说笑笑,肆意喝酒唱歌,到最后都有些醉了。

    一首歌跳出来,有人喊:“哪一个点的?”

    张国荣和莫文蔚的《只怕不再遇上》,这样老的歌,定然是点歌的时候弄错了。

    有人说着:“没人唱,切歌吧。”

    这时秦暖举起手:“我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拿那话筒。

    差一点儿跌倒,腰间被人伸手扶住。

    侧首看过去,嘿嘿的笑起来:“弟弟,来,跟姐姐一起唱,姐姐今天高兴……”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离宗政把她拉到身旁按着她坐下,真的陪她一起唱。

    有人开始叫绝,不单是离宗政唱得好,能唱这么老的歌也不容易。

    秦暖喜欢的,他都喜欢。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变得喜欢,这些年他们走相同的轨迹,如影随形,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会差,只要是秦暖要走的路,他总是无条件跟随。就像无数次放学归家,他替她拿着书包,看她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跳路上的方格子。

    而他就以一个耐心的姿态,静静的看着她。即便是短短的一段路,只要不开车,两个人也会走很久。

    有的时候下雨路面积水,她不想走路,朝着他哼哼:“鞋子湿了怎么办?”

    他便会蹲下来,一路背着她回去。

    她读哪一所初中哪一所高中都好,只要她考得上,他都没有问题。连大学都是如此,离宗政从来没想过他想做什么。只要是秦暖的理想,只要她的梦想能实现,他都可轻而易举的跟过来。

    无论离宗政有多高的天赋,最想做的,就是跟在秦暖的身旁。跟在她身边,直到他长大……不,是只等秦暖长大。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个道理离宗政打小就信服。

    所以,等秦暖十八岁一到,便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秦暖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却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嚷嚷着:“宗政,头好痛。”

    离宗政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头,哑着嗓子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穿一件白色衬衣,扣子解得大开,露出当下流行的健康肌肤。个子似乎又长了许多,有男人的味道。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暖干燥。抚遍秦暖全身,她本就生得极白,黑丝绒的被子衬得肤如凝脂。

    离宗政亲吻她的嘴唇,一遍遍轻呼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秦暖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理智,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表情中有痛触:“离宗政,你脏。”

    离宗政怔了下,捧起她的脸:“脏什么,就只亲过你……都是你的。只能是男人,不能是弟弟……”

    她忘记了么,是她当年看到有人写情书给他,笑话他小弟弟不能谈恋爱,那是大人的事。他不停的换女友,只是要证明他不是小弟弟。竟然这样傻。

    一阵撕裂的痛触,秦暖哭得厉害。离宗政骗人,他明明说一会儿就不痛了,却痛得更厉害。

    离宗政哄着她,叫她:“暖暖,暖暖……我爱你!最爱你,一辈子只能爱你。”

    秦暖想起一个作者描写扬康和穆念慈的一句话,“那时候整个汴大附中有几百个穆念慈,却只有一个杨康站在高高的顶楼记录早操的成绩。”

    在她的心里又何偿不是这样,一个高中校园里,有几百个秦暖,却只有一个离宗政是高高在上的。

    就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觉得有一段遥不可攀的距离摆在那里。她想跟离宗政离得更近,就只能做他的姐姐。

    只有她在人前说她是离宗政的姐姐时,仿佛才有勇气,理直气壮的站到离宗政的身旁,离得他很近很近,却不怕别人品头论足,说她是配不上离宗政的,然后会被离宗政嫌弃,远远的将她推开。

    却不知,她在离宗政的世界里是怎样耀眼的一颗珍珠,那光彩需要他寸步不离的掩护起,才能安下心来。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暖,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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