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九七、《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6

    孔雀山庄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它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金碧辉煌的。谁都想不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孔雀山庄里面居然有一个黑暗的庭院。

    秋水清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个院落。这里没有华丽的砖瓦，这里的砖墙都是黑白的。它带着种说不出的险森凄凉之意，连灯光都仿佛是惨碧色的。

    和前面那种宫殿般辉煌的楼阁相比，这里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仿佛死寂的世界。

    高大的屋宇阴森寒冷。屋子里点着百余盏长明灯,阴恻恻的灯光,看来宛如鬼火。每盏灯前，都有个灵位。明月心他们注意到,每个灵位上的名字，都是曾经显赫一时的人，有几个人就在不久之前,还是江湖中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可他们都丧身与孔雀山庄。孔雀翎那充满了血色的赫赫威名里就有他们的名字。

    看到这一排排灵位,明月心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她知道这些都是死在孔雀翎之下的人。不管外人对孔雀山庄的评价如何,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了。光她看到的这些灵位就足够让孔雀山庄的人自豪了。即使现在孔雀山庄没有孔雀翎，这些灵位也可以吓退很多人。孔雀山庄凭此也足够名垂青史了。因为有这么多豪杰的亡魂一直伴着它，陪着它一起辉煌，也会陪着它一块殉葬。

    秋水清道：“先祖们为了怕子孙杀孽太重，所以才在这里设下他们的灵位，超度他们的亡魂！”

    超度？也许吧！

    只是，这百余个名字，又有几个是真正被超度的。

    不过，这下一个名字会是谁呢？

    明月心不知道，也许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只是她可以确定，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公子羽。她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想着公子羽死。就是在场的几个人，有一半也是要置公子羽于死地的。

    可是，这世上想做的和能做的始终是有差距的。你想做的事也许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而你在做的事情却不一定是你想做的。

    明月心突然想到自己，一阵黯然。她现在就在做一件她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可是，她却不得不做，而且还有一直做下去，直到她死。

    “这样的我应该要下地狱的吧！”明月心在心中问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呢？”林岚劝道。

    明月心苦笑道：“现在还怎么停下来？”

    系统君比较惊讶的是，明月心居然会认为自己会下地狱。这是怎样一件惊悚的事。她算计过很多人，伤害过很多人。以前的她可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可她现在却潜意识的觉得自己会下地狱。

    可明月心的迟疑只持续了一会儿。她马上又变得坚定了。

    “他要千秋万世，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帮他完成。就算是下地狱又如何？”明月心暗下决心。

    林岚感觉到了明月心的坚定。系统君也有些察觉。

    说实话，他对公子羽还是很欣赏的。公子羽的目标可谓是非常伟大。他想要公子羽的名字和鬼谷子一样流传于世。要实践那句“即使哥没在江湖，江湖也有哥的传说”。可惜，他生不逢时。

    系统君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明月心说的。

    明月心嗤笑：“如果真的生不逢时，他又怎么会成为传奇呢？”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系统君说道，“公子羽不比他前面的三个传奇人物中的任何一个要弱。他的成就也足够辉煌。可前面的三人，有他们各自的对手，也有各自的朋友。所以，即使他们登上最高的巅峰，他们没有因此而感到寂寞。而公子羽不仅没有朋友，连敌人都没有。他注定要比其他三个人要寂寞。这不是生不逢时吗？”

    明月心默然。她知道系统君说的是事实。朋友是可以信赖，相互支持的人；敌人则是互相了解，与之斗智斗勇的人。而公子羽却没有这两样东西。

    林岚叹道：“我现在突然觉得公子羽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了。”

    系统君肯定地说道：“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这是公子羽一生中最悲哀的事情。”

    “我想，这个人现在已经出现了。”明月心看着傅红雪出神地说。

    系统君却还是认为他生不逢时，他说道：“现在可不是乱世。鬼谷门门下的人，不管是庞涓、孙膑，还是后来的尉僚等人，他们要么在乱世中济世安民，要么征战四方，意图统一天下。这些都是天下人所期盼的。所以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威名。可现在是在和平年代。公子羽做的事，可是被很多人反感的。你真的认为他可以成为鬼谷子这样的存在吗？”

    “我相信！”明月心斩钉截铁地说道：“事在人为，不是吗？”

    “好！”系统君居然大声叫好，他现在很兴奋。他能不兴奋吗？蛰伏了这么久。又要有生意上门了。

    “我可以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系统君殷勤的说道。

    林岚气急，道：“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系统君说道：“我作为伟大的系统，我们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宿主服务。”

    是个人都知道，系统君这丫的在睁眼说瞎话。看他的前科，什么时候执行过这个宗旨？不对，有没有这个宗旨还是个事呢！

    不过这次，系统君是真的想帮明月心的。（当然，这样的帮忙一定有代价的。）倒不是他对公子羽或者明月心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好感，纯粹是觉得公子羽的这个计划很庞大，很有有吸引力。最后能不能实现他不知道，（原著是没有实现的）。他只知道，他可以在这其中捞到足够多的好处。

    至于这其中是不是坑了明月心妹纸，他完全没有考虑。他是“商人”，明月心是顾客。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他还是感慨：爱情果然会让人麻木。明月心够聪明，而且也黑。这样的人，为了爱人，也做傻事了。

    不过，如果明月心不这样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办法讹她。

    明月心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马上就给了他一单生意。

    “等一下我们会进去那个密室。那也就是这次行动开始的时候，这个时候我要和外面取得联系。只要和羽取得联系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把我做的孔雀翎给你。”

    系统君大喜，这个孔雀翎虽然是个赝品，可他却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它的价值绝对不低。而且，只要他能够解读。以后还可以批量生产。

    这时候，秋水清已经带着他们走人了孔雀山庄的心脏，是从一条甬道中走进去的。

    曲折的甬道，沉重的铁栅，也不知有多少道！

    他们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只觉得自己仿佛忽然走人了一座古代帝王的陵墓，阴森、潮湿、神秘。

    最后的一道铁门竟是用三尺厚的钢板做成的，重逾千斤。门上竟然有十三道锁。

    秋水清解释道：“十三把钥匙本来是由十三个人分别掌管的，可是现在值得信任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所以现在已只剩下六个人，都已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其中有孔雀山庄的亲信家族，也有曾经在江湖中显赫过一时的武林名宿。

    他们的身份和来历都不同，但他们的友谊和忠诚却同样能让秋水清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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