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藏泯恩仇

    且说“无名”安顿好崔氏父子二人后，便自己戴上了自己的宝剑，骑上了匹马趁着夜色直奔江边码头。

    这一路狂奔，终于赶在了约定时间之前赶到了江边码头。

    与其说是个码头，倒不如说是个标记。因为此处不过就是有个杆子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而已。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这里红彤彤的亮，所以人自然就被吸引过去了，自然认为这里是停船的地方。

    “无名”勒住马缰绳，立马江边向江中心眺望。

    江上雾蒙蒙一片，近距离都看不清东西。仅是远远地朦朦胧胧地能看到江中心有点点红光透过水雾照到这里来，想必那就是梅花庄吧。

    “无名”目测了一下这距离便知如果没有船人是无法到达那里的。看来这船真是弥足珍贵啊。

    “无名”正想着，就听见水雾中隐隐传来欸乃的摇船声。不一会儿，便有只小船荡悠悠地缓缓驶出水雾朝码头而来。

    待小船停靠了岸边之后，“无名”借助灯光清楚地看到船上站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身材有点佝偻，脸上沟壑嶙峋，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饱经风霜之人。

    “老人家，我要渡船去梅花庄，劳烦老人家辛苦则个。”“无名”微笑着跟老头儿说道，随即抛过去一锭银子。

    老头儿没有接银子，而是任凭银子咣当一声砸在了船板上。“年轻人，我可以渡你过江，但是马必须留在这里。这是规矩，不能破。”老头用沙哑地声音说道。

    “没问题，老伯。一切依规矩办事。小可我这就下马登船。”“无名”说着，便从马上下来向小船走去。

    “且慢，年轻人。老叟还有话要说。

    你可要知道，这梅花庄可是堪比阴曹地府鬼门关，素有一去不复返的传闻。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否则一但你踏上老朽这船后，你便没了退路了。

    年轻人，凡事三思而后行。”老头儿煞有介事地嘱咐道。

    “无名”听后哈哈大笑，没有作答。“无名”伴着大笑登上了船，头也不回一下。谈笑风生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老头儿看了“无名”一眼，没做任何表情，只将小船狠狠地推开江边，熟练地操纵着桨，驾驭着小船驶向梅花庄。

    这一路没有对话。因为无论“无名”说什么老头儿都一句不答只顾兀自摇船。所以“无名”也很识趣，说了几句也便不做声了。周围到处弥漫着水雾，伸出的五个手指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脚下两边潺潺的水声。人处在这个环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要不是有个老头儿掌舵摇着船，“无名”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过了好久，远处朦胧的灯光逐渐清晰了起来。水雾到了这附近变得日趋稀薄起来。

    那是一座江中孤岛。水雾离岛越近就越稀薄直至消散。正因如此，“无名”才能清楚地一览这孤岛的胜景。只见这孤岛上遍地是梅花，各色的梅花，而其中尤以红梅为主。好多地方都立有灯笼架子，点着气死风灯。这一盏盏的灯照得这孤岛犹如白昼。那一片片的红梅，在这灯的照耀下将这孤岛染成了一片红海。看到这美丽的景象，“无名”看得眼睛都直了，连船已经靠了岸他都未意识到。

    看着看着，“无名”回过了神儿，这才意识到船已经靠了岸。自己已然身在梅花岛的岸边了。“无名”转身欲向老翁寒暄几句并询问去梅花庄的路，结果这一转身“无名”傻眼了。这掌船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无名”竟然毫无察觉，仅留下船桨横放在船尾，船尾的一处还系着跟麻绳，麻绳悬入江中，估计是另一头捆绑着石头。一叶孤舟，一位剑客，空留在这梅花海洋的边际无人问津。

    “无名”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下了船，踏上了这片神秘的土地。

    虽然没有人来引路，但是“无名”心想，这岛也就这么大，这庄子也应该能好找，自己可以无需有人引路便能找到庄子。无人陪伴，“无名”独自在这梅花海中走走，那也是一种惬意。凭这梅花岛的景色，“无名”竟不知不觉地对这岛的主人产生了有一种钦佩之情，似乎忘记了这岛的主人是他的仇人是“七杀手”成员。这是何等雅致之人才能将这岛修建得如此美丽！“无名”心里也在琢磨，这梅花岛的主人尹城如此雅致之人，怎么能是恶贯满盈的“七杀手”成员呢？一个心里装着如此美景的人，一个如此懂得生活的人，怎么论也不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杀手啊。

    这个尹城啊，浑身上下都是迷，谜一样的人。

    不知不觉中，“无名”便来到了一处大庭院的门口。

    只见门上贴着对联。上联是：梅花庄，不待客，来者非友皆敌无例外。下联是：灵蛇剑，不留情，招招杀人见血君莫怪；横批：有来无回。

    “无名”一看这对联，朗声大笑了起来。

    “何人在门外狂笑？还不报上名来？要进就自己进得庄来，恕本庄主不亲迎尊驾。”庄院内有人高声呵斥道。

    “无名”强忍住笑，连说“失礼失礼”便大步流星地开门走入了庄院内。

    一进门，便见这庄院楼台轩榭跌宕，小桥流水相伴，好不雅致的一桩大庄院。

    只见庄院中央水塘上的楼阁中，站立着一个白衣翩翩公子。

    一身雪白的长衫，腰札巴掌宽白玉带，脚穿雪白的千层底抓地快靴，背后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细细的腰身、宽宽的肩膀。头上不戴帽，长发用银白的玉簪扎裹着。

    再看脸上，目似朗星、鼻如悬胆、方脸阔口、牙洁似玉。

    此人看似年轻，但实际年纪已然有四十开外了。

    此人是个标准的英俊之人。这幅尊荣，雍容华贵、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犹如君子般玉树临风，这哪里像个杀人的魔王？更像个读书的书生。

    “无名”看得呆了，要不是尹城故意咳嗽了两声，“无名”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无名”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七杀手”之一的尹城。

    “少侠客尊姓大名，请速报上名来。我向来对只身前来梅花庄找我比剑的少侠格外敬仰。”尹城微笑道。

    “在下‘无名’，有无之无；名字之名。久仰尹庄主威名，今特此前来领教。”

    “无名”拱手还礼道。尹城听罢，嘴角微微一笑，鼻子里“哼”了一声。

    突然“无名”一愣，问道：“敢问庄主怎如此肯定我是一人前往？”

    尹城只是静静地看着“无名”并为此作答。

    “无名”此时稍加思索后转而又说“哦，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少侠何出此言啊？莫非你想明白了什么？”尹城问道。

    “我说庄主怎么那么肯定我是只身前来比剑的呢？原来我与庄主早先见过。

    想不到庄主易容术如此精湛，竟真真把我骗了。要不是庄主这一句话点醒了我这梦中之人，我还将一切蒙在鼓里呢。”“无名”笑道。

    “哦？少侠客想表达什么？本庄主洗耳恭听。”

    “哈哈哈，尹庄主，你刚才如此肯定地说我是只身前来的，我就特奇怪，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你我之前又没见过。

    这时我就突然想到那个为我渡船的老叟，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陪我渡过江的。

    这个老叟自然就是庄主你通过易容术假扮的了。

    当然了，你可能要说，就是这老叟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也合情合理么，这老叟是你的仆人，当然有事要向你第一时间汇报了。这事儿看上去好似是这么回事。

    可是我且问庄主，一个划船的老叟如何有那般轻功，竟在我不知不觉中离开而丝毫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再退一步说，尹庄主为躲避暗算，将梅花庄精心安置在这么一个江中孤岛上，又有天险做屏障，此举可谓是小心至极。

    那么试问，尹庄主如何能安心留一个有如此轻功的老叟留在岛上与庄主朝夕相伴呢？

    更何况这岛上早就传闻藏有巨额宝藏，那么尹庄主留这么个高手在身边岂不是引狼入室一般？

    况且素闻尹庄主孤芳自傲鲜与江湖人之人有什么交往，又由于经历过多次暗算劫难，所以尹庄主怎么可能找一个高手天天与自己在一起呢？

    尹庄主自己在江湖上有多少仇人想必尹庄主是心知肚明吧？

    话说回来，如果这个老叟真是尹庄主请来的高手保护自己的，那他为何又在船靠岸了后悄然无声地离开呢？他直接引领我来见你不是更好么？何必多此一举玩消失呢？

    所以我判定，这老叟应该就是尹庄主你自己乔装改扮的。

    再一个我当初也很奇怪，尹庄主是如何能够保证来梅花庄的人联手也不能胜过自己呢？

    也没听过你用过什么消息儿暗器之类的下三滥手段，可是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多人联手就一定胜不过你？

    因为小船再小，也能同时渡过来三位侠客啊。

    直到现在我想通了，你是如何求得万全的了。

    那便是你自己乔装打扮成渡船的老叟，先行将前来求战的人渡上江中。

    在此过程中你打探对方底细，如果觉得不妥你便打开船上的机关消息将来人暗害于江中。

    依你的身手，江湖中的高手能令你畏惧的没有多少，所以你只需要防着那些你比较忌惮的高手足矣了。

    我想，个别成了名的武林高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藏身于江中的吧？

    这样一来，你梅花山庄有来无回的威名就更响亮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无名”得意地将自己的推理全盘托出。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彻山庄。

    “精彩，精彩，少侠客的推理精妙绝伦，鞭辟入里且严丝合缝啊。只不过更正一点，我那船没什么机关消息儿。

    如果我发现来的人联手可能我难以对付亦或者说来的人我一个人恐怕招架不住，我不过就是跳船逃走罢了，绝不曾伤害他们性命。

    不过此江雾气深重，不懂路数的人着实走不出去，所以那些人最终也没能离船上岸最终死在了江上而已。

    对了，少侠客莫非是宫门中人？不知道少侠客是当今江湖上哪位成了名的名捕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无名’的名捕呢？”尹城微笑地问道。

    “哈哈哈，庄主言重了。小可就是普普通通一个武林人士，不是宫门中人，也绝非什么六扇门名捕。只是慕名前来找尹庄主比武而已。”

    “哦，是也好，不是也罢，对我尹城来讲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是来得回不得，这些年来无一例外。哦，对了，少侠客，你刚才在门外大笑所为何事？”

    “哦，庄主问我为何而笑啊？我笑庄主门口的对联。”

    “一副对联有何可笑啊？而且对联上所说之事全部属实，本庄主是说到做到从不食言，我实在是看不出有何可笑之处。”

    “庄主有所不知，小可觉得对联可笑并不是因为小可觉得对联的内容本身有什么可笑。

    只是庄主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写成了对联摆放在自己家门口的这一行为令小可发笑。

    这略带恐吓的言辞对于像我这样一个根本不在乎的人来讲就好比小时候老人家管教小孩儿的时候用来吓唬小孩子的那些个诸如牛鬼蛇神老妖精之类的东西。

    这吓唬小孩儿还行，吓唬武林人士是不是为免太小儿科了？所以我不禁地发笑。

    对于任何一个有胆量的人来讲，庄主这带有恐吓意味儿的对联都只会令对方发笑。”

    “哦，原来如此。我说那么多人来此看到对联都哈哈大笑，我始终不得其解，今天听少侠这么一解释我是恍然大悟啊。原来道理不过这么简单。”

    “我也有一事不明敢问庄主赐教。”“无名”突然严肃地说道。

    “但问无妨。本庄主有问必答。”

    “小可今有幸一游贵宝地，端得被贵宝地的美景所打动。

    当时就觉得庄主本人绝对不是个俗人。

    转而又亲见庄主尊容，果然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而且从近年来梅花庄的种种传闻来看，庄主行事虽然决绝，但也不失公平。

    可是这么样一位翩翩公子，怎么可能是那恶贯满盈的‘七杀手’成员之一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么？莫非你真是个衣冠禽兽？说实话，我的直觉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尹城一听“无名”这句话，斜斜地看了“无名”许久才狠狠地挤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七杀手’之一。你到底是谁？”

    “无名”听到尹城亲口承认自己就是“七杀手”成员之一，心中没有惊喜反倒有点失望。

    “看来没错了，大名鼎鼎的梅花庄庄主就是‘七杀手’之一。

    可惜了啊，可惜了这雅致的梅花岛，可惜了这一岛美丽秀雅的梅花。

    本来高雅圣洁的梅花被这恶贯满盈的主人给玷污了。可惜、可叹啊。”“无名”悲伤地感叹道。

    “朋友也喜欢这梅花？也觉得这些梅花高雅圣洁？”尹城十分关切地询问“无名”，言语中只有对“无名”对梅花态度如何的关注，完全没有在乎“七杀手”这方面的事。

    “无名”对尹城的这一举动也十分纳闷。

    按理说尹城应该更紧张自己“七杀手”的身份暴露一事，可眼下这个尹城根本没把身份暴露的事儿当回事儿，而是全身心地关注自己对于梅花的态度。

    “无名”心想事已至此，没必要刻意掩盖自己对于这一岛梅花的欣赏，再一个既然对手如此关注这事儿，自己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借题发挥，也好更进一步了解尹城，如果能借此影响了尹城些什么，是不是也对自己更加有利呢？

    所以“无名”就对尹城诚恳地答道：“不错，这梅花美不胜收，清洁高雅，傲骨凌风。令小可痴迷不已，欣赏不已。

    小可我第一眼看到这梅花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岛的主人必是一个儒雅高贵，懂得生活，且极具侠义的人。

    跟臭名昭著的‘七杀手’绝对不可能沾边儿。但是后来我竟然亲口听你承认了你是‘七杀手’之一，我十分不理解。

    如此一个禽兽般的杀手，他是如何能够创建这么一个美不胜收的梅花岛，他是如何能够理解梅花的柔美，如何理解梅花的傲骨？这一点我很想从你口中知道，不知道尹庄主可否赐教？”

    尹城听后沉默良久，“无名”看到尹城此时双眼含有泪花，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许久，尹城才仰天一声长叹，伤感道：“这都是‘红梅’赐给我的。

    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令我对她一目倾心。

    她虽然沦落风尘，可偏偏像那梅花傲视风雪一样，骄傲地活在这残酷黑暗的人世间。

    她喜欢梅花，喜欢各类梅花，她说她就是偏爱梅花，偏爱它美艳高贵，她就是要做梅花，做一个像梅花那样美丽而骄傲的女人……”

    “无名”听了尹城的话后很惊诧，原来尹城深爱着一个叫“红梅”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令尹城爱屋及乌也深爱上了梅花。

    不过听尹城说话这语气，这个叫“红梅”的风尘女子应该已经辞世了。

    可是这又跟尹城成为“七杀手”有什么联系么？“无名”带着疑问继续听下去。

    “本来我要筹钱去赎她身的，她也答应等我。

    可是就在我筹钱的过程中，妓馆突发大火，‘红梅’她竟然不幸被大火烧死了。”

    说到这里尹城的情绪更加激动，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其实‘红梅’可以不被烧死的。

    可是当时在场的那几个武林中的乌龟王八竟然见死不救，只顾自己逃命，却把我的‘红梅’扔在火海中任凭大火吞噬。

    这一切都是事后我从老鸨子嘴里问出来的。

    那几个乌龟王八是妓馆里的常客，老鸨子跟他们很熟。

    我回到家乡，用本来用于给‘红梅’赎身的钱修建了一个梅花庄。

    我种了好多株梅花来纪念我的‘红梅’姑娘。

    这期间我越想越恨，越想越不能原谅那几个当时在场的武林中的乌龟王八。

    于是我就向他们下了战书，约他们一一到我的梅花庄里比剑，碰巧他们都是使剑的高手。

    他们倒也有勇气敢来，结果被我一一打败。我没有杀他们，倒是挑断了他们的手筋儿、脚筋儿、还有的被我虐待至疯。我用这个方法惩戒了他们……”

    听到这里“无名”知道了一些比剑的大概的缘由。

    看来是尹城事后找那些个武林名宿比剑，并以此为名借机会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

    可为什么后来尹城参加了“七杀手”呢？“无名”急于求解，就趁机问了这个问题。

    尹城看了“无名”几眼，转而又看向天空，伤心地继续说道：“那帮乌龟王八的党羽后来找我报仇。

    他们言语恶毒、下手狠辣，尤其是对见死不救害死我的‘红梅’一事更是半点儿歉意都没有。

    甚至侮辱我的‘红梅’是贱人，死不足惜。

    我恨，我好恨，于是我下了杀手，杀了那帮龟儿子。并他们的尸体埋藏在我庄园里的梅花下面。

    我要他们为我死去的‘红梅’殉葬。

    可谁知道，这群号称武林名门正派的高手们，竟然联手群攻我甚至暗算我。

    好在我武艺高强又有‘红梅’在天之灵庇佑，所以才屡次幸免未遭毒手。但是不得不逃离家乡的梅花庄，从此隐姓埋名躲避追杀。

    我那精心栽培的梅花也被那些杂种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是我对‘红梅’的思念，是她的化身来陪伴我的，就这么样的被一把火烧掉了。

    我恨，我更恨，恨世人的冷漠，恨世人的浅薄，恨世人的心狠手辣，恨世人的绝情。

    可我此时已经一无所有，再没有能力去栽种哪怕一株梅花了。

    就在我精神频临崩溃的时候，我结识了‘七杀手’的龙头老大，并成为了好朋友。

    大哥同情我的遭遇，并痛骂世人的无情无义和卑鄙。大哥说世人都该死，不值得同情和珍惜。

    于是大哥动员我加入他的组织，并陆续招募了其他兄弟组成了‘七杀手’。

    我参加‘七杀手’主要是为了积累财富，重建梅花庄，重新栽种梅花以祭奠我的‘红梅’。

    而且我也对世人彻底心灰意冷了，彻底没有了丝毫怜惜，杀他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所以参加‘七杀手’对我来讲可谓是一举两得。”

    “无名”听到这里也不禁地为尹城的遭遇而感到动容。

    他没想到尹城有着这么凄惨的过去。

    通过尹城的叙述，他甚至对尹城有了些许怜悯和同情。

    “无名”趁热打铁地问道：“你大哥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在哪里？”

    “无名”心想尹城现在情绪如此激动如此悲伤，应该没什么思想防备，所以现在趁虚而入应该会有所收获。可哪成想尹城根本就没上当。

    “少侠客，我是不可能把我大哥的信息透露给你的。他是这世上少有的懂我的人。我得感谢他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与我的‘红梅’再度相逢。”

    尹城很平静地说道。“不过你找我们‘七杀手’报仇，我完全理解。人世间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报仇也得有本事先。”

    “这个不需要尹庄主费心了。我既然敢来找你，那就自然是有备而来。实不相瞒，我已经解决了你五个兄弟了，你是第六个。”

    “因成果，果为因，有因有果，因果循环。江湖血雨往来，又有谁能够理得清源头初因？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有仇必报大丈夫。

    我欣赏君子，更欣赏大丈夫。”

    尹城听到“无名”说已经解决掉了五位“七杀手”，并没有很惊讶，而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在平静了一会儿后说出这句颇耐人寻味的话。

    “很好，想不到尹庄主面对寻仇竟然如此坦然不惊。和你那几位兄弟截然不同。你难道都不问问我杀了你哪五位兄弟么？”

    “呵呵，少侠客。你只问了我我大哥的信息其余的人提都没提，那么想必我们七兄弟除了我和我大哥之外，其余五人皆已命丧你手了。

    想不到少侠客的剑术如此高超，竟能杀得了我那五位身怀绝艺的兄弟。”

    “你错了，尹庄主。我杀他们五人不是用的剑，而是用的跟他们每个人手中兵刃一样的武器。剑，只是用来杀你的。”

    “什么？你分别用了同我那五位兄弟一样的兵器杀了他们？这么复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侠客果然勇气非凡身手绝伦。看来今天你我之间必有一场精彩的剑术对决了。我到真是迫不及待地想领教领教少侠客的剑术。”

    “不急，动手之前我还想问尹庄主几件事。”

    “但问无妨，不过涉及‘七杀手’的事儿我是无可奉告。请少侠客免开尊口，浪费彼此宝贵时间。”

    “我问的事情与‘七杀手’无关。

    只是小可来梅花岛之前，答应了好朋友一些事情要做，所以在动手前需要向活着的你问明白情况，事后也好向朋友有个交待。

    我且问你，这些年找你比剑的诸位侠客为何后来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到底是否已经死在你手里了还是有其他什么情况？”

    “他们都死了。所有来梅花岛找我比剑的侠客们都死了，无一例外。而且都是我亲手埋葬的他们。”

    “无名”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儿。

    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这时也都破灭了。

    “哦？尹庄主说都是你亲自埋葬的？请问他们的尸身尹庄主都埋在哪里了？是在这个岛上么？莫非……”

    “无名”问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条可怕的念头，已至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不错，都是我亲手埋葬的，就埋在这岛上。看到这些梅花树了吧？他们都被埋葬在了梅花树下，为我心爱的‘红梅’陪葬。”

    “这些年都如此？没有一个例外的？果真如此么？”

    “无名”一口气问了三句意思层层递进的问题。因为“无名”还是不自觉地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对，这些年就如此。没有一个例外。

    哦，对了，有两个没有死在梅花岛上。他们是在坐船来梅花岛的途中被我发现了端倪，被我扔在了船上。

    一个困死在了船上；一个则不知所踪，唯独留下空船飘荡在江中，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其余登了岸的侠客，都被我杀死后埋在梅花树下了，这个无一例外，不用质疑了。”

    “那我再问你几个事情。

    一年前来找你比武的号称云南小剑霸的芈飞你可还记得？还有数月前前来找你比剑的风中剑冉孝你是否还有印象？再一个就在几天前有个清风道长来找你比剑，你可见着他老人家了？他就是风中剑冉孝的授业老恩师。

    他们三位难道都死在了你的剑下，并被埋在了梅花树下么？请尹庄主仔细回想后再回答我也无妨。”

    “无名”很关切地问尹城这些问题，生怕尹城遗忘了些什么。而且他为了负责，必须要问得明明白白，绝不接受笼统地答复。

    “哦，芈飞啊？我还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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