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根深种

    秋海棠回到王府，就直奔秋小白的庭院。

    出府之前，她去看过秋小白，彼时秋小白还在昏睡。她叮嘱风絮留下照顾，才安心离去。

    穿过亭台香榭，绕过雕栏玉砌，她的脚刚越过门槛，就听见一声欣喜的叫唤。

    “娘！”

    秋海棠循声看去，明媚的脸庞化成似水的温柔，她蹲下身子，把向她跑来的秋小白揽进怀中，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眼神中尽是爱怜。

    风絮紧随秋小白身后而来，还没来得及给秋海棠请安，便听到一声训斥。“小白身体刚刚恢复，就任由让他跑出来吹风，要是伤风感冒了怎么办？风絮！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对你的嘱托的吗？”

    秋小白见秋海棠生气，连忙说：“娘，不关风絮姐姐的事。风絮姐姐让小白在屋内等着娘，可是小白好想早点见到娘，趁风絮姐姐不备，自己跑出来了。”

    听秋小白这么一说，秋海棠心头一暖，看着秋小白粉嫩嫩的小脸，竟没忍住亲了上去。

    被秋海棠亲吻的秋小白，脸蛋上染了一抹红晕，害羞地抿起小嘴，心中暗暗窃喜：娘亲我了哎，娘喜欢我哎……

    伫立在一旁的风絮看着眼前母慈子爱的画面，笑道：“郡主和小公子真像一对亲母子！”

    秋海棠笑了笑，从风絮手中拿过披风，给秋小白穿戴好，牵着他的小手走向屋内。

    今日正是中秋佳节，秋高气爽，凉风袭来，倒也不会感到寒气逼人，秋小白的屋中却已燃起了炭火。

    进屋后，秋海棠径直走向里间，来到床榻边，替秋小白褪去衣衫，让他上床睡觉好好休息。

    秋小白也是困了，乖巧地点了点头，枕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秋海棠的后背已被汗水淋湿打透，她倒也不关心自己，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寝室的门，转身去了大厅。

    “我清晨来时小白还好好的，出了什么事？”秋海棠眉头紧皱，在院外的短短时间，小白虽然面色如常，小小的身体却在风中轻颤，她本以为只是身体太虚没有恢复过来，踏进室内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风絮答道：“郡主走后不久小公子就醒来了，醒来后便要去找郡主，下床后没走几步却昏倒了。风絮只好又请来了吴大夫，吴大夫诊断说：小公子身重寒毒，所幸之前有一股强大的至阳内力将其压制住了，可不知为何，那股寒气突然变得猛烈起来，隐隐有冲破内力之势。只怕小公子后来会毒发……身亡。”说到“毒发”二字风絮顿了顿，后面的两个字更是轻得像羽毛一样，想到秋小白面色发青，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嗫嚅地叫着“娘”的模样，风絮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小公子和郡主，真是要感动死她了……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至阳的内力灌入小白的体内就可以压制住寒毒的发作？”风絮的一番话，让秋海棠凝成一团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脸色也多云转晴。

    “是的，郡主。风絮也这样问过吴大夫，可吴大夫说：此法治标不治本，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当时吴大夫说完这句话，风絮真恨不得生病的人是自己，那么乖巧可爱的小公子，谁那么狠心会下如此毒手……要是让她知道了，势必将其千刀万剐！

    “吴大夫可有说过根治之法？”

    风絮的回答让秋海棠的心坠入深渊万丈。

    华王府。

    秋海棠离开后，李君悦和盛西岚也相继离开，楚老王爷的面子今日掉了个十足，此刻正在书房内训斥着楚长歌。

    “长歌，你可知道自己的使命？”楚老王爷的这一声质问，真是恨铁不成钢。

    “儿女情长之事爷爷可以不管你，但人年少时蒙昧不知，难免会犯点错误。爷爷看你过于沉溺其中，怕你泥足深陷，在还来得及补救时想拉你一把。”客堂之上，楚长歌对秋海棠的深情楚老王爷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两个孩子相处近三载，世人眼中的秋海棠是何模样楚老王爷不管，他眼中的秋海棠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妙女子，只是长歌这孩子的性情太像他的父亲，一旦开弓便没有回头箭，在箭射出之前，他只好狠心将弓折断。

    “拉我一把？”

    楚长歌身形一颤，冷笑道：“拉我一把便是毁我姻缘伤我所爱？拉我一把便是让我去娶成小郡主？拉我一把便是让我像您一样痛失所爱含恨终生？”

    楚老王爷的双眼缓缓合上，心中怅然一片。终是晚了，这孩子只怕已经情根深种，早知是这般结果，他如他所愿该有多好，也算是了却自己心中的遗憾，可是宁华王府终究立场不同，他日必将刀光相见，怕只怕……。没有这缘分。

    “长歌，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切都会过去。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爷的一番苦心。”这个权倾朝野的老人，在孙子的面前褪去了全身的伪装，他双手撑着桌子缓缓起身，脚尖挪步的步伐再不像以往那般矫健有力。

    “爷爷，从今往后，我楚长歌再也不会受制于你。爱不爱她，是我的事，若您再敢联合成王暗杀海棠，休怪我不顾祖孙情分！”

    楚长歌凛冽的声音让楚老王爷顿住了脚步，他侧身看向楚长歌，见他一本正经绝非儿戏的神色，一声哀叹盘桓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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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