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sp;   陶瓷说：“听了。”

    戈锐有些忐忑地问：“听完有什么想法吗？”

    陶瓷一脸淡漠，“没什么想法。”

    “是吗。”戈锐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陶瓷只当他是做戏装可怜，心里噌的又燃起了一把火，他飞快地说：“我承认我听完有一点感动，可是我不会因为你为我唱了几首歌就重新回到你的怀抱，我不是小孩子，不可能被人重重地甩一耳光然后赏个甜枣就能哄回去，戈锐，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

    戈锐猛地抬起头，“我没有奢望你会因为一张专辑就原谅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制作那张专辑，写歌给你，不是作为哄你的手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玩玩而已，我不怕告诉全世界的人我爱你。”

    陶瓷的心有所动摇，可是他也为夜星唱过歌，谁知道他这份热度能维持多久呢。

    “我们不可能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戈锐的胃忽然又剧烈地痛起来，痛得他揪着床单，额上不停地冒汗。

    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把Ipad紧紧地搂在怀里，抚摸着相册里以前偷拍的陶瓷睡着的照片，过了很久，才感到没那么痛了。

    他这次胃病发作确实和常煜说的那样严重，否则他也不会住院了。

    常煜打电话过来，听说陶瓷来了一会儿就走了，骂戈锐傻，“以前你只要有点不舒服他就难过得要命，他要是知道你的情况肯定会心疼，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也不抓住！”

    戈锐说：“虽然我很想让他留下照顾我，可是更不想让他担心，我不能再利用他的善良和心软。”

    陶瓷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给罗颖兮，“你说过，如果我不开心，你不会在我面前再提戈锐。”

    听到他的声音难以掩饰的消沉，罗颖兮的心也跟着不好受，“是。”

    “我不开心……”

    “好，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罗颖兮不断地道歉，“对不起，陶瓷，对不起……”

    那天，戈锐求她帮忙时，把他和陶瓷、夜星、蒲颜尧等人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听到他说他们分手那天，蒲颜尧上门羞辱，陶瓷淋着雨离开他家，罗颖兮气得都哭了，大骂戈锐混蛋。

    “我是混蛋，因为我的自私，我伤害了太多人，其他人我能弥补的已经尽力弥补了，不能弥补的我也只能来生再偿还……我已经放下夜星，彻底和过去告别，我很清楚我现在爱的人是陶瓷，我想追回他，请你帮帮我，不是作为我的粉丝，而是作为陶瓷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我保证不会再让他受伤，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以后都幸福快乐……”

    罗颖兮观察到陶瓷回避一切和戈锐有关的事物，可是静下来时，他却会望着餐厅对面的戈锐的一个巨幅广告海报发呆，罗颖兮从未见过他那种眼神……知道他拒绝了沈光烨，她想，也许他并未放下戈锐，当他又一次望着广告牌发呆时，她才下定决心打算帮戈锐。

    她以为自己是为陶瓷好，现在看到陶瓷这么痛苦，她后悔了，她低估了戈锐对他造成的伤害。也许陶瓷还爱着戈锐，可是这份爱却让他难受。他无法再信任戈锐，即使他如此别出心裁地公开示爱，即使他把真心摊开摆在他面前，他也无法战胜心中的恐惧，忘记过去，重新接纳他。

    最近因为戈锐，他每天都心烦气躁的，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怀念高中时的那个陶瓷，那个没有经历过恋爱和伤害的单纯而容易快乐和满足的陶瓷。

    刚与常煜结束通话的戈锐又接到罗颖兮的电话，“抱歉，我们餐厅不能接待你了。”

    “为什么？”

    “陶瓷他……不想看到你。”

    戈锐看着Ipad里的陶瓷，“好，他不想看到我，那我就不去打扰他工作了。”

    戈锐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也没有跟陶瓷联系。陶瓷的生活才平静下来，有一天中午却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陶瓷……”

    听到他的声音，陶瓷一阵心烦。

    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烦透了这样的纠缠不休和自己因为他的一个电话就有所动摇的心。

    为了能斩断彼此最后的联系，为了不再让戈锐对自己有任何希望，他骗他说：“沈光烨去了S市办分所，我也打算辞掉在餐厅的工作过去帮他，我会和他在一起，你别再找我了。”

    戈锐沉默很久，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是吗。”

    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轻飘飘的，像是幻音。

    陶瓷不由得想起一个夜晚，他双目失焦地把他搂在怀里，身体在颤抖的样子，想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旦表露了关心，也许就没完没了了。，最后还是狠狠心，挂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戈锐右手无力地垂下，手机掉落在地上，他却没去管，双手紧紧抱着被车撞得满身是血的咪咪，他的衣服上、手上和脸上到处都是咪咪的血，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却也没有管。

    他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轻声唤着怀里的猫，“咪咪、咪咪……”

    可是咪咪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再也不会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撒娇，再也不会嗷嗷叫着对他发脾气，再也不会一不高兴就拿爪子挠他……

    它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

    兽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从未见过有人因为一只宠物的死亡如此伤心欲绝，而且还是电视上遥不可及的大明星，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心软一点的护士跟着抹眼泪。

    戈锐毫无知觉，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妈妈。夜星。陶瓷。他们一个个的从他的世界离开。

    就连咪咪也不要他了。

    世界好像变成了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