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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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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一是将军府的管家,不过,自从医馆开业后,见主子和公主白日里都待在医馆里,于是,他也跟着过来,变成了医馆里的大掌柜,不然,以只管病人的秋蒙蒙和孟三,就算这两天病人不多,没有他在管理,估计早就乱套了。

    这不,看着冲进来的侍卫,孟一眉头一挑,抬手制止了暗处要冲出来的侍卫,脸上的笑容也尽量温和有礼些,不过怎么也掩饰不了他本身的凶悍和杀气,正准备弯腰给太子和皇子们行礼,就被太子阻拦。

    “孟管家,紫月公主呢?快让她出来,这里等着救命呢。”

    东方麒麟十分焦急地说道。

    孟一一愣,看了一眼被侍卫带着的血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太子殿下,你们来得真不巧,公主现在有病人,腾不出手来,我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尽快请太医来比较好。”

    东方麒麟皱眉,这事自然不需要孟一提醒,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会直接来这里,是因为紫月公主的医术他们都见识过的,谁让对方的伤势开起来非常惊心。

    “殿下,太医来了。”

    这话响起的时候,一群太医都涌了进来,等查看后血人的伤势后,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上,请罪,“臣等无能。”

    孟一眉头一挑,看着面前这些人,他有种麻烦又来了的感觉。

    果然是这样,太医的话,太子和皇子们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样严重的伤势,他们也猜到会凶多吉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紫月公主身上,于是,太子深吸一口气,看向孟一,“管家,这位是镇南王。”

    这个他倒是听说过,不过,若是太子不说,他还真看不出来,可怜得娃。

    镇南王,别看这个名头听起来挺吓人的,其实就是个纨绔公子,但也是个有点特殊的纨绔。

    在京城,就是太子都不敢招惹他,谁让镇守南边的兵力全都是他家的,虽然那些镇守的将领跟镇南王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一个个都是和这位王爷的爷爷,叔父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同样上过战场的他,自然明白,这种战场上交过性命的兄弟,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如今镇南王一大家子,都战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独苗,他可以想象,若是这位王爷出事,无论和皇家之人有没有关系,南边那些将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直接造反都有可能。

    只是,这些跟他,跟主子,跟公主有什么关系,事情不是他们惹出来的,江山也不是他们家的。

    “太子,公主如今正在给人治病。”孟一的意思十分明显。

    一直在外面都是以好脾气示人的太子,额头青筋直冒,努力地隐忍,告诫自己,这些人也是他要拉拢的,不能得罪,将其推向其他的皇弟,这么一番心里建设之后,才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只是,不能先救治镇南王吗?”

    “不能,”孟一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公主进去之前,就吩咐了属下,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也不能打扰她。”很显然,现在天还在头顶上。

    这是秋蒙蒙的原话,可见对于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手术,有多么的重视,身为好属下,管家自然是忠心地执行主子的命令。

    “管家,就不能通融一下。”

    这个时候,太子和皇子们倒是态度一致,这次打猎,他们都在,若唯独镇南王出事,谁也逃不了惩罚,那该死的老虎,怎么就偏偏冲着镇南王去了。

    “二皇子见谅,属下没有那个权力。”

    接着几个皇子轮番上阵,后面的公子哥也带着一张苍白的脸求情,只可惜,孟一除了觉得不耐烦,什么感觉也没有。

    “管家,这事非同小可,请你给公主带一句话,”这个时候,秋尚书的长子,秋风临站了出来,态度同样很是诚恳,但说出来的话却带有威胁之意,“若是镇南王有什么事情,我们秋家会受到牵连,公主出身秋家,恐怕也逃脱不了干系。”

    孟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秋风临,心里更加的腻烦,秋家人脸还真大,他可看得明白,家里的两个主子都讨厌秋家那一群人。不过,主子果然说得没错,京城这些人也就会这样,看着软的不行,就准备来硬的,只是,别说这事牵连不到公主,就是有关系,他们将军府会怕南边的那些人?

    孟一的沉默在他们眼里就是拒绝。

    太子看了一眼几个弟弟,再看着奄奄一息,随时都会咽气的镇南王,最后一次问道:“管家,真的不行?”

    孟一摇头。

    “那我就只好得罪了。”太子说完,直接对着皇家的侍卫说道:“去请公主出来。”

    “是,太子。”

    管家正要阻止,却听到主子的传音入迷,让他们不要动,说这事司徒家的人会搞定的。

    侍卫们没有经过任何的阻拦就从管家身边过去,这倒是让太子他们觉得奇怪不已,因为这完全不像将军府的作风,一楼的侍卫没有遇上任何的阻拦,上楼的却碰到了意外。

    在手术室里的司徒峰也听到了夏延亮的话,看着一面专注给大哥治眼睛的大夫,咬牙切齿地走了出去,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夏延亮,“你存心的吧?”

    “放心,无论你能不能拦住,这一扇门,没有蒙蒙的允许,谁也走不进去。”司徒峰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他不可能不帮忙的,只是,这件事情司徒家出面更好一些,“还有,不要在医馆里杀人,蒙蒙是大夫。”

    “这还差不多。”

    司徒峰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往外走,看着往上冲的侍卫,也没让那些保护自己和大哥的暗卫出来,直接抽出腰间挂着的宝剑,一步步往下走,那些侍卫同样看着司徒峰,不敢动手,只得一步步倒退了下去。

    等到一楼的人看清司徒峰的面孔时,都有些惊讶,这人怎么在这里。

    “太子殿下,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谁要敢打扰秋大夫给我大哥治眼睛,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绝无可能。”司徒峰面无表情地对着太子一群人很不客气地说道。

    他这话里面表达的信息有很多,第一点就是,司徒家请了许多的名医,神医,都没能治好司徒棱的眼睛,可要对方是紫月公主的话,这事还真不好说,对此,在场的人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司徒家的人别看从不进入官场,可他们家却是真正的清流,士族第一家。

    朝堂上的文臣,各地的官员,将近一半都是出师司徒家,更何况司徒家还被称为帝师之家,东方锦庆师从现在的司徒家老太爷,而在场的太子和皇子们都是司徒峰他爹的学生,可以说,只要是司徒家登高一呼,天下的文人学子都会跟着响应的,可见他们家的影响力有多大。

    现如今,司徒峰这话就直接表明,谁要是再捣乱,就是跟司徒家作对。

    面临司徒家和镇南王之间的选择,这事,太子殿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让人快速回宫,向他爹求教。

    对于下面这些人的反应,司徒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镇南王,这孩子倒是可怜得很,想着他身后虽然站着南边几十万的将士,可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先让太医给镇南王医治吧,就算不能救命,拖延一阵子时间总是能做到的,等到秋大夫的手术做完后,再给小王爷治伤,我想总比就这么干晾着要好。”

    司徒峰提出这个建议,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他家祖父经常会感叹镇南王一大家子的遭遇,如今遇上了,能帮就帮,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这些人闹起来,影响到了他大哥的手术。

    听到司徒峰这话,东方麒麟有些难堪,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样简单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想到,若是父皇知道了,肯定会认为他很是无能的,不过,这些年的隐忍还是有用的,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能挤出笑脸,对着司徒峰说道:“司徒公子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这话,转身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医,“没听见司徒公子的话,你们若是连为镇南王续命都做不到,就别怪我无情。”

    “是。”

    能当上一国太医,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再加上太子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出岔子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他们的性命不保这么简单了。

    终于,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可怜的镇南王总算有人搭理了,而这一次跟着去打猎的人,一个都不敢离开,就这么站在一楼大厅,焦急地等着。

    司徒峰将宝剑入鞘,转身回到二楼,见夏延亮依旧如一根冰棍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没说什么,跟着站在了门的另一边,房间内,秋蒙蒙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一点也不知道,孟三更是眼睛都舍不得眨,生怕会看漏一点。

    时间慢慢地过去,外面的司徒峰倒是不着急,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手术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慢的话,两三个时辰都说不定,这么些年都等了,这点耐性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下面的那些人却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站着等的太子和皇子们已经坐在了大厅一边摆着的长椅上,不过,他们的脑袋一直看着二楼的方向,最开始的时候,每间隔一刻钟,他们就会派人去询问镇南王的情况,确认他还活着,而时间一久,这样的询问是更加的频繁,就怕在这期间,镇南王支持不住了,焦躁的情绪在空气中不断地蔓延,而他们,从未觉得时间这般难熬。

    “呼。”秋蒙蒙用纱布将司徒棱的眼睛包好,长松了一口气,这次的手术非常顺利,“辛苦了。”

    孟三,金珠和银珠的目光都看着秋蒙蒙。

    “很成功。”秋蒙蒙笑着说道。

    “他什么时候能看见?”看着秋蒙蒙开始整理东西,孟三也跟着帮忙,期间,还不忘问这个问题。

    “没有意外的话,七天后就能看见,不过,到底是换了是别人的眼角膜,不是原先自己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以及好好保养,至少一年内,用眼都要十分注意的。”秋蒙蒙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

    孟三也很高兴,就是金珠和银珠眼里都带着笑意。

    外面,夏延亮和司徒峰听到里面的动静,“好了。”

    “恩。”这个时候的司徒峰才有些激动地点头。

    很快,就看见司徒棱被推了出来,人已经在昏睡,“司徒公子,你跟我来办公室,我有事情要说。”

    司徒峰暗地里摸了一下自家大哥的脉搏,很沉稳,才放下心来,跟了过去。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能马虎,这些是我列出来的注意事项,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我。”

    身体虽然因为感情值而恢复了不少,不过,将近一个半时辰的手术,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说完这话,将几张纸递了过去,然后,也顾不上形象问题,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没事吧?”夏延亮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饿了,困了,想吃东西,也想睡觉。”秋蒙蒙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一直没帮上忙的小桃,立刻就退了出去,给她家小姐端好吃的去。

    司徒峰从一条条的注意事项中抬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秋蒙蒙,十分感谢地说道:“秋大夫,谢谢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司徒家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秋蒙蒙支起右手,摇了摇,“我没什么事情,到时候你们别忘了医药费就可以了,我是要收钱的。”

    “这个自然不会忘的。”

    现在的司徒峰完全不觉得如今动作粗鲁,说话直白的秋蒙蒙有什么不好,至少和这样的人说话,轻松自在,配夏延亮简直是绰绰有余。

    一楼望眼欲穿,脖子都快看歪掉的众人,终于看见从二楼下来人了,虽然只是个丫鬟,却依旧让他们精神振奋。

    因为座椅的两边都放着高大的盆栽,所以,下楼的小桃并没有看见那一群人,直接走到孟一面前,“管家,小姐饿了。”

    在小桃眼里,这个管家是非常神奇的存在,自从到了将军府,无论她有什么需要,管家都能在第一时间准备好,那速度,完全超过她的认知,所以,时间一久,她对孟一所说的话,就像是刚才那般。

    “稍等一下。”

    孟一点头,自然有人去端,而身为管家,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想到了,更别说,在手术之前,自家主子还特意叮嘱过一遍。

    “对了,小姐说困了,估计吃了以后,就要回家睡觉。”小桃的意思很明显,准备马车。

    孟一再一次点头。

    “什么,回家!她怎么能回家!”

    东方麒麟激动的声音吓了小桃一跳。

    孟一看着东方麒麟的目光有些不满,小桃可是他们将军府的人,在他们的地盘吼什么吼。

    实际上,这还真不能怪东方麒麟,等了这么久,结果,刚起身高兴地想要上前询问,就听到救命的大夫准备吃好了就回家,他不激动才怪,就是他身后的其他人,表情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小桃的胆子并不大,甚至因为从小接触的人就只有秋蒙蒙,性格上还有些孤僻,被太子这么一吼,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桃,没事,饭菜来了,你端给公主吧。”孟一拍了拍小桃的肩膀。

    “孟一。”

    东方麒麟的耐性在此时已经耗尽了。

    “太子殿下,你再怎么嚷嚷,也得让公主吃些东西,我们公主的身体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忙碌了这么久,能不饿吗?”孟一没好气地说完,转头看向小桃的表情却像是个慈爱的长辈,“小桃,用不用我找人帮忙,这汤是二十三炖了一个晚上,现在温度正好,你小心着点,别洒了。”

    “恩。”

    小桃小心翼翼地结果,点头,闻到香味,吞了吞口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它洒出来的。”

    “别急,二十三特意给你留了一碗,回去就可以喝了。”

    小桃听了这话,露出欢喜的表情,然后,端着食盘,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着上楼,那速度,简直跟乌龟有的一比,看得东方麒麟一行人眼睛冒火,恨不得将小桃连同那食盘都烧成灰烬,不知道他们很着急吗?

    二楼,看到吃的,秋蒙蒙就直接坐直身体,也没管其他人,就开吃,边吃还边回答司徒峰的问题。

    直到差不多的时候,夏延亮才开口说道:“在你做手术的时候,太子他们送来一个病人,情况似乎很严重。”

    “恩,流了很多血,肚子上好大一条伤口。”司徒峰补充。

    “蒙蒙,你还能可以吗?别逞强。”

    秋蒙蒙放下筷子,擦了嘴,“先去看看,亮亮,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体其实问题并不大。”这话,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懂,身体没事,差的就是感情值而已。

    夏延亮点头。

    等到一行人出现在一楼时,太子等人看着秋蒙蒙,眼里发出渗人的光芒。

    “伤者在哪里?”

    秋蒙蒙可不想和这些人废话,“快点带我去。”

    听到这话,就算是心里有火气的人也直接让开一条路,由太子带路,等看到人时,整个人倒吸一口气,“伤了多久了?”

    “将近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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