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爱是轮回（修谨番外之一）

因，他开始默默的想要放弃。

    他知道她不是榆雁，可是她的脸就像是一场梦魇，每出现一次就会折磨自己一次。

    他渴望拥有她，可是他也知道那是不道德的，于是他近乎疯狂的想要证实一件事：安然就是榆雁，她知道他痛苦又寂寞，所以才回来陪伴自己。

    他把所有之前榆雁爱吃的、说过好吃的、甚至多看过几眼的甜品都买给安然吃，日复一日，变着花样的带给她。

    起初他没有注意到安然诚惶诚恐的神情，后来他发现，自己那样似乎给她带来了困扰，果然，后来的某一天，被甜品逼到几近崩溃的安然来找他，告诉他，她嗜辣，唯独不爱吃甜食。

    他为此难过了好久，八年了，他回来了，可是他的榆雁却变了。

    带安然出差完全是因为他的私心，虽然他不否认安然的能力，但他就是想带她回去熟悉的地方，然后好劝慰自己，他爱的人其实从没有离开。

    但他没想到的一点是，顾念那丫头经过了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执念却还是那么深。

    她在风里抱住自己，一如八年前十八岁的她抱住自己一般，在他怀里泪流满面。十八岁的她抱住他哭，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二十六岁的她抱住他问：“为什么还是她？”

    心里跟刀绞一般的疼，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爱情总是苛刻与慷慨的结合体，你对一个人爱的彻底，你就总会伤一个人到体无完肤。

    可是他同时扮演了这两个角色，而顾念却一直是慷慨的那一个。

    顾念明白他，她后来跟他说：“如果真的是她，你就一定要把她抓住，弥补这些白白磋磨了的时光。”

    他当时没有说出口，他想说：谁来弥补你被白白磋磨的时光。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安慰顾念，他能做的，只是给她下猛药，让她不至于再白白消磨八年。

    后来的那一场年会，他有好几次控制不住情绪，可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反复诫自己：安然有爱的人，安然很幸福。

    她喝醉了，他忍住内心的挣扎给她男朋友打电话，然后守着她，听着她迷迷糊糊呢喃着“阿远”，心里一片荒芜……

    后来她的阿远来接她走，把人交给他之后，他当着他的面穿上了曾经自己盖在安然肩头的衣服，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嫉妒，他嫉妒他们幸福的样子，他嫉妒他能光明正大的拥着她甚至在她醉酒后还能名正言顺的把她接走。

    他回去发了半夜的呆，然后画了半夜的画，结果画得越多他撕得就越多。一套画具被他在不知道撕掉多少张画之后摔得七零八落。

    他好恨自己，口口声声喊着爱榆雁，可如今，他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画出来的画没有一张像他的榆雁，却反而越看越像安然。

    他为自己的这种改变感到害怕，怕自己爱榆雁的心已经不坚定了，怕自己所谓的坚持只是深情的幌子，然后他在打着这幌子继续去招摇撞骗。他恨自己这种改变，他恨自己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就像安然的阿远在后来警告他的那样，他只怕是真的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了。

    最终，他决定要好好去完成榆雁的心愿，给大山里的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给他们一份看到未来光明灿烂的机会。他带着许攸去了山区，陪着那里的每一张淳朴的绯红的小脸的主人们过了一个别样的年。

    等他回去，就收到了安然结婚的喜讯，他心里百感交集。

    他欠榆雁一个婚礼，原来这个婚礼永远也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