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晓骑尽墨

常看低自己的王平来说，汉军的氛围，太有诱惑力了！会议之后，王平顺理成章投效了王军，成了羽林军的中郎将，归入邓芝麾下。

    3月13曰上午。

    数万汉军浩浩荡荡出现在长安城附近；一时间，长安城内战鼓震天，城楼上刀枪林立，大批士卒匆匆集结；对据城而守的魏军来说，修整防御，收缩兵力，就是为了等汉军来进攻。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是司马懿等人所想的那样；汉军绕过长安城北，直接向东行军，丝毫不理睬近在咫尺的长安城；看这势头，貌似汉军打算直奔潼关，进入司州的弘农郡……而后，攻打洛阳！

    这行为很疯狂，弃长安不打，直杀洛阳，难道汉军不担心后路被断？

    司马懿不笨，心里已然有了判断，汉军东进是假，目的是想引自己出城野战；但问题是，若司马懿放任不管，这些汉军真杀到了洛阳，那自己就死定了；要知道，因为魏国东西两线同时作战，加上北线需要防备鲜卑，所以，全司州的兵力加一起，仅10万上下……而且，中坚、晓骑两营精锐，加一起刚好1万人马，都给自己带到关中来了。

    半个时辰后，6万魏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出长安城，向着东方急行；主将为徐质，统5万普通兵马外加中坚、晓骑二营。

    说实话，司马懿心里很担忧，下达追击的决定，实在是被逼无奈；汉军这一手阳谋，直击司马懿的要害，哪怕司马懿要死撑，中坚和晓骑两营的统帅也绝不答应；中坚营虎烈将军典麟、晓骑营领军将军曹演，虽然职务不如司马懿，但他们可是魏明帝嫡系中的心腹，怎么可能坐看汉军威胁洛阳？

    若司马懿不出战，王军还真会往东打……不过，仅仅是打下潼关而已。

    张颌、张翼、赵广三将，率3.5万人马留驻扶风郡城，阿诺、阿达以及200多个龙炮禁卫，也留了下来；一方面需要保持对长安城的威慑，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司马懿乘机展开收复失地的反击。

    王军、邓芝、张虎、王平四人，则带着3万人马，勾引着追出长安城的6万魏军，在广袤的关中平原上溜达。

    马蹄翻飞，杀气冲天；领军将军曹演，带着5000晓骑在开阔的原野上狂奔，前方汉军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仅仅随大军前进了一段路，曹演就按捺不住了，几乎是逼着主将徐质答应了先行追击的要求；作为魏国“第一军”的主将，曹演有足够的自信和资本，那里会害怕所谓“强悍”的汉军。

    南皮之战、狂屠袁谭；北征乌恒、怒斩蹋顿；曰行百里、大败刘备；破关西军、败锦马超；大破吴兰、逼退张飞……晓骑营源自虎豹骑，可谓战功赫赫，当属魏国最强大的军队；这些耀眼的战功，曹演的老爸曹纯，就囊括了三件，足够曹演为之骄傲。

    曹演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重现父辈的荣耀，带着5000悍卒，击溃前方的3万汉军；主将徐质手上还有2000普通骑兵，原本是要交给曹演一并带上，但曹演拒绝了；在曹演眼中，整个魏国，除了自己的骑兵能称为骑兵之外，其它的，都是骑在马上的步兵。

    感受着地面的震动，邓芝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拉上自己的1万羽林骑兵转回头去大干一场，看看到底谁的骑兵牛鼻一些……不过，主公说的很明白，人口、内战，还是按计划来吧！

    苍凉的号角声，突兀响起。

    2万羽林步卒，在张虎、王平的指挥下，停止前行，转身列阵；而邓芝指挥1万羽林骑兵，分成两部，分陈于步兵方阵的两翼。

    曹演远远一看，笑了。

    汉军没有骑兵还好说，步兵在平原上遇到大队骑兵，原地列阵防御，是绝对正确的；不过，汉军明明有上万的骑兵，按理应当立即转身加速来迎战的，现在居然选择呆着不动；呵呵！没有速度的骑兵，连步兵都不如，就一堆垃圾。

    曹演才不打算直接冲撞步卒战阵，这是吃亏的；列阵射出的弓箭、强弩，对骑兵很有危险，而长枪，汉军貌似也不缺；曹演的第一目标，是攻击对方呆立着的骑兵，步卒么，只要敢移动，曹演总能找到进攻机会的。

    骨感的美，曹演作为一个古代人，显然不懂这个话题。

    随着双方距离的迅速接近，曹演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汉军阵前似乎堆放了一溜东西，仅到汉军士卒的腰间高度，这是神马玩艺？挡住自己？别说曹演没有强冲步卒方阵的想法，就算真要强冲，这点高度的障碍，也没有任何意义；更可笑的是，汉军的骑兵，居然远远躲在了障碍物的后方，前面反而有稀疏的一点步卒挡着。

    晓骑营保持着合适的速度奔向汉军，以王军的判断，估计时速能有40公里/小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500米。

    “加速！”

    曹演兴奋的嚎叫了起来；只要自己带着部下略为向左带一下马头，二十几个呼吸之后，自己就能擦着汉军阵型的右翼掠过；晓骑营不光是会捅人、砍人，奔马开弩也是绝活之一，当年父亲就是靠这一绝活打败马超带着的关西军团。

    “点火！”

    几乎同一时间，王军的巨大嗓门响彻平原。

    2个呼吸之后，曹演的笑容不见了；数里宽的火墙突然出现在原野上，熊熊的烈焰隔绝了自己之间视线；说来其实也不复杂，羽林军按计划携带了一些树枝、杂草、火油；之前列阵的同时，士卒们往阵前一堆就行了，丝毫不费工夫。

    事发突然，曹演无奈，只好带着手下开始缓缓转向并降低速度；急刹？急转？这两样事，对速度上来了的大队骑兵来说，是不可能的，也是会要命的。

    曹演暗自庆幸，这距离还够，队伍不至于撞进火墙，而且，现在是白天，战马也不像夜晚那样怕火；他没有注意到，今天的风向，更没有注意到，伴随着火墙，一股股浓黑的烟雾，正在滚滚而起……而火墙后方的羽林军士卒，居然开始火上添泥！这到底是放火还是在灭火？

    春天的树枝、杂草，可不是那么容易燃烧的，而且烟雾特别大；加了火油后，燃烧倒不是问题，但烟雾么，只会更加浓烈；添加泥土之后么……这个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更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

    速度慢下来的5000晓骑，如若一条弯曲的长蛇，横在汉军阵前；此时滚滚的浓烟，已经完全把曹演等人包裹了进去，敌我双方相互谁也看不见谁；不过，双方的境况，一个在田野，一个在煤窑，那可是完全的不同。

    3万羽林军的目光中满是同情，滚滚浓烟从阵前翻腾而起，向着西北而去，东南风么，就是这结果的；5000牛鼻轰轰的晓骑，顿时悲剧无比，连人带马都呛得昏头昏脑，辨别方向都有些困难。

    “嗤！……咳咳！咳！”

    混乱之中，曹演这些人那里会注意到，队伍中鬼魅般多了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人；王军现在的速度，别说有烟雾掩护，就是视野良好，也没有人看得清楚。奇怪的面具，只不过是美军制式防毒面具；地上冒烟的铁罐，正是王军丢出的催泪瓦斯，只要感觉哪里烟雾不够凶猛，王军就丢上几个。

    “好了，用土埋掉。”没多久，王军身影闪动，手上提着昏迷的曹演，回到了羽林军阵之中。

    一声令下，羽林军士卒立刻忙碌了起来，一阵泥土翻飞；很快，火墙没了，浓烟的来源也断了，而笼罩着魏军晓骑营的烟雾，失去了补充，也很快变淡，魏军人马的身形逐渐清晰。

    此时，邓芝他们动了。

    一人在口鼻上裹一条湿布，邓芝带着羽林骑兵策马小跑，冲出阵列；满脸眼泪鼻涕、咳嗽不止的魏军晓骑，刚刚找回那么一点感觉，邓芝他们就到了。

    “降者不杀！”

    2万羽林步卒，齐声大吼，声势如同惊雷滚过天际；作为制造烟雾的“凶手”，他们已经无需上前捕敌，壮壮声威，提醒迷糊的敌人该做啥，就足够了；话说，邓芝这些骑兵嘴巴上都蒙着湿布，好像也无法大吼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