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悟空

    “兄弟会恣意妄为，这下却是激起民愤，迟早自食恶果！”

    陵州知州府中，一大群官员、文士汇聚于此，说到这几天闻陵州城中的一些传言、动向，不少人面露些微兴奋与愤恨之色，这些人当中，却是绝大多数对于兄弟会极为不满，怀有敌意、乃至痛恨至极，对于兄弟会，他们都是同仇敌忾。

    正是因为兄弟会，他们如今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先说那些文士，本来他们家中田产奴仆都不少，生活无忧，兄弟会以各种手段霸占、甚至强夺，奴仆也渐渐变得不听使唤，他们的生活大不如前。除了经济问题，还有就是一个地位的问题，就算陵州的民风彪悍，以前普通百姓见到文士，那都得恭恭敬敬，如今，许多百姓却是学了兄弟会的习气，蛮横不讲理，动不动就动刀子、棍子，这些文士有理没处说去，只能委曲求全。

    那些流放的官员同样如此，他们的日子还要更难过，那些大族的供养基本不用想了，他们多数也没有田产，基本没有收入，朝廷倒是会发他们一点微薄的薪俸，只是哪里够用，他们除了自己，往往还有不少奴仆、书童、在陵州纳的小妾什么的，陵州如今各种货物丰富，物价也上涨了不少，看到一些新奇的货品，银钱不知不觉就花了出去，没有奈何，只得四处求人接济，典当家中的一些物品，或者卖一些字画为生。

    陵州的一干官员对于兄弟会也是深恨，对于贪官来说，当然就是没法子捞钱，还得提防哪天被兄弟会抓住了痛脚，敲诈勒索。一般的官员也是十分无奈，如今陵州的许多事务，都得按照兄弟会的规矩来，他们这些官员基本上管不了什么事儿，简直成了摆设一般，这置朝廷的威严于何在？置王法于何在？

    所有官员中，最气愤最愤慨的怕是要属张世弼这个知州，他好不容易坐到知州这个位置，想要做出一番政绩，如今陵州倒是一片繁荣兴旺，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一切全是兄弟会的缘故，与他这个知州，一点关系没有。如今兄弟会就是陵州的一霸，一个毒瘤，若是处置不当，他也是吃罪不起，丢官不说，丢了性命才冤枉。

    “卢公，您怎么看此事？”

    张世弼问的人却是卢国梁，按说卢国梁也不过是一个流放官员，但是，流放官员与流放官员之间也有巨大的差别，卢国梁在朝中可是大佬级的人物，几乎是官至宰辅，就算如今被流放陵州，那在整个大夏也是有极高的名望，在朝中门生故旧无数，张世弼虽然是陵州知州，也得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卢国梁一到陵州，许多文士、流放官员都感觉像是有了主心骨，纷纷上门拜访，痛陈陵州的一些状况，诉说他们的艰难现状，希望卢国梁动用一些关系，设法解决兄弟会。

    卢国梁在朝中的时候，对于陵州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也没当一回事，不过是一个边远的州，出了一群刁民而已，神朝威严之下，微不足道。卢国梁也没想到自己有流放陵州，还被半途截杀，那天在那个山谷中，虽说，基本上算是兄弟会的人救了他，但是，他一点不感谢，兄弟会的那个头目，劝他自杀不说，几句话差点把他噎死，真是一群混账之极的小子，他实在想不出，世间怎么有这样混账的人物？

    前几天，听闻兄弟会残害百姓的暴行，卢国梁一向自诩爱民，当时就想去兄弟会质问一番，为民做主，结果，被张世弼等劝阻，并告知他兄弟会的一些行事作风。以前不是没有人上门找兄弟会理论的，问题是，兄弟会从不讲理，往往是两句话不对，就是一顿暴打，根本不会管你是什么人，有理没理。堂堂一个官员文士，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主要还是丢了颜面，被人看了笑话，现在可没人去找兄弟会理论。

    卢国梁沉吟半晌，他也才来了不过几天，对于陵州了解不多，至少从沿途的见闻来看，陵州百姓还算安乐，商业尤为兴盛，只是民风确实凶悍，街上来来往往，许多携带兵器的武人，兄弟会能在陵州称霸，可见其势力不小，据闻，陵州的许多店铺、作坊的背后都是兄弟会，若是兄弟会出了乱子，怕是整个陵州都得乱起来。

    “陵州如今的局面却是不错，据你们所说，却多是兄弟会的作为，倒是有些门道，只是走了歪路，不说旁的，单是理财一道，就有几分不凡。老夫却是有些爱才之心，若是能劝服，为朝廷效力，少了一些刀兵之祸，也算是一场功绩。”卢国梁说道，对于兄弟会这样的帮会，按照惯例，收服才是上策。

    卢国梁刚一说完，张世弼一干人等就连连摇头，张世弼苦笑道：“卢公，此事却是想都不用想。”

    “却是为何？”

    卢国梁不解，张世弼将他想要劝服兄弟会的事一说，卢国梁明白过来，兄弟会是软硬不吃，根本当官府不存在。

    “如此……这个兄弟会却是一些冥顽不灵之徒，罢了！如今，兄弟会既然激起民愤，失了民心，便不足为惧，只需一只兵马，计略得当，便可将之一网擒拿，绳之以法。”卢国梁为官多年，处事经验丰富，虽然，了解不多，大体上的策略却依旧能把握。

    “卢公说得甚是！”张世弼点头应是，原本不敢动兄弟会，就是投鼠忌器，害怕兄弟会裹挟百姓造反，如今兄弟会一番作为，却是自毁城墙，让他少了许多顾忌，只是，兄弟会依然不好对付：“最近传闻，兄弟会的头领之一的萧天雷在北疆战场，骑飞天猪王，一人力战龙骑、虎威、鹰扬三员大将，若是真是如此，兄弟会可就难对付了，而且，兄弟会的头目个个武功了得，还有白毛巨怪异兽，如今陵州的兵马，对付兄弟会却是力有不逮。”

    “此事只是传闻，个中详情，你我一时也无法知晓，只是这能飞的猪、一个十多岁的小子力敌朝廷的龙骑、虎威、鹰扬三员大将，我却是不太信，能得到这封号的将军岂是一般人物，是区区一个小子能对付的？何况是三个。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在朝中的时候，朝中诸公正在商议镇南将军的人选，想来不日就会有结果，不提那些传闻，单单兄弟会横霸一州，目无王法，朝廷就不会不管不问。就算兄弟会的头目如传闻中一般厉害，大军一到，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兄弟会虽然猖獗，不过，只是一些草莽而已，老夫不信，他们还能变出一只大军来？！”卢国梁安抚张世弼，对于那些传闻不以为然，再勇猛的武将又能抵挡多少人？对付异兽的办法，也有不少，不然，这天地早就是异兽的天下。

    “只是到时，多少有些变乱，处置善后事宜，安抚百姓，还得诸位出面，还陵州一个朗朗乾坤，诸位须得勠力同心才是。”

    “卢公说得有理！”

    有了卢国梁的这一番话，张世弼等人放宽了心，纷纷附和，仿佛已经看到兄弟会在朝廷大军面前灰飞烟灭，一些人开始琢磨怎么捞好处，将兄弟会的一些产业弄到手中。

    之后，张世弼将近来兄弟会的一些情报，通过玄武卫上报朝廷，一边静心等待，作壁上观。陵州百姓对于兄弟会的民愤越大，他们越是高兴，在他们看来，兄弟会的那些小子却是妄自尊大，任意妄为，引得民怨沸腾，无疑是在自掘坟墓、自寻死路，可笑还沾沾自喜，不知大祸临头。

    兄弟会的一干人核心成员，确实不知道大祸临头，对于他们来说，最近的一系列的举动，只是萧天雷要求的一次清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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