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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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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呢,和帝国的不太一样呐。”

    叶将她们落脚的旅馆,和帝国的同行进行着对比,发现除开设施简陋了一些之外,给她的感官反倒是好不少。

    “没有那种嘈杂喧闹的气氛。给人感觉很宁静,是个是和落脚歇息的好去处。”

    “哈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呐,要知道我国的经济水平有限,自然娱乐方面也比较欠缺。和帝国那边将‘住宿’和‘餐饮’结合起来的旅店不一样,我们这边,酒馆数量相当有限,通常一座城市里的酒馆数量不会超过两个……和有点资本就能够开的旅馆不同,我们这儿开酒馆的都是有钱人——酒在这里的价格,因为运输成本和酿造成本的缘故。一直都低不下去。”

    南部王国的地理环境,注定了农业在这里很难大规模发展起来。

    无论是粮酒还是果酒,缺少了原材料。就注定了它是以进口为主的贵重消费品了。所以,酒在南部王国的销量,和帝国根本不能比,南部王国的民众,根本不可能像帝国人民那样,隔三差五地就出入酒馆畅饮扯皮。

    “也是,习惯了帝国那边旅馆的喧嚣,这里的旅馆的确静的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了。”

    枫倒是很喜欢这种宁静的气氛,她和叶一样。天生就讨厌“热闹”的氛围——如果是和亲朋好友在一起闹,那倒是另当别论。

    “这几年里。从你们国家逃过来的平民,越来越多了。老实说,考虑到我国的国力,我其实是很想要拒绝他们在国门外的。真的,要不是因为我……父亲那些年来的经营,使得我国的物产水平提升了不少,即使我再温情,这个问题上也必须冷血。”

    莉莉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那位“父亲”的功绩,却是实实在在的。若是没有她,南部王国的生活水平质量恐怕还是和“传统”一样,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余力去接管帝国的难民。从这一点上来说,莉莉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那个人终究是做好事远远多过恶行的大善人,不管莉莉耶自己如何讨厌她,这个国家的人民,乃至于帝国的难民,都对她感恩戴德,真心实意地感激着这个动机不纯的家伙。

    反倒是莉莉耶自己,因为敞开国门容纳了外来人口,导致了国内的工作竞争、住房压力提升了不少不说,还因此触怒了帝国,引发了三次局部的战争,因此不少人对这位年轻的女王颇有微词。

    幸好,南部王国的人民,终究是世代从艰苦中挣扎过来的,这些生活中遇到的“小问题”,对他们而言也仅仅是多抱怨几声便能从容接受的。尽管有着不好的一面,但是这个国家,也因此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南部王国的好客、热情和善意,使得莉莉耶预想中的摩擦,很少发生,落难而来的帝国人,也很自觉地抛弃了过去的傲慢,迫切地在新的土地上寻求着扎根的机会。

    “但是我国终究不可能无限制地容纳下外来人口,这种趋势再保持一段时间,我国的承载能力就会达到饱和。到了那个时候,要么我国停止接收难民,关紧国门,要么……只能去谋求更加广阔的土地了——无法做到节流的话,那么就只能去‘开源’了。”

    南边都是海,而且还是气候恶劣的大海,根本没法拓展出去。所以说,想要进行呢“开源”的话,目标就只能是向着北方前进了——积弱的帝国,无疑是非常好的下口的对象。

    说到底,战争的本质,还不是因为生存资源的争夺?这已经无关乎正义了,在生产力无法进一步提升的情况下,不争取更多的资源。就只能导致慢性自杀的结局。这是很残酷的选择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白了,名为选择题。其实根本没得选。

    “只是如果发展到那一步,那就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了。”

    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也不可能点到即止——一旦开战,双方人民便是势同水火的仇敌,他们不会去考虑其他的东西,在他们心中,只有灭亡仇敌一个选项,不将敌人的邪恶国度倾覆就誓不罢休。所有因战争而生的合约、割地、赔款,永远都是暂时的,它们的存在会磨砺着下一次战争的火苗……直到战争双方其中一方彻底倒下。

    “所以……你们得抓紧了。如果你们无法将那些邪魔外道消灭。重新夺回帝国,让它恢复到过去那个荣耀的国家,那么到时候我国便会代行此事。因为容纳了过多的难民,而导致自身生存危机的我国,发动战争也具备着大义的名分,那时候最为热情最为迫切的向战之人,也必然会是曾经的帝国人民。”

    ——勿谓言之不预也。

    莉莉耶完全不避讳这个敏感的话题,甚至直接将其摆上了台面,告知了面前的这位旧帝国的残党。这样几乎可以说堂而皇之的战争宣告,却无法让枫生出问责之心来——身为一名君主。莉莉耶已经光明磊落地有些过分了,而这份看似愚蠢的磊落之态,却是建立在无可置疑的实力上。她讨厌遮遮掩掩。或者说,她根本就无需遮掩。

    南部王国积贫已久的弊端,大多数在前代国王的在位期间就已久被解决了,莉莉耶更多的是收获了她“父亲”的果实,并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如今,南部王国的国力,已非当初的弱鸡,这一点,帝国三次征讨惨败的教训。已足够说明。

    更重要的是,一旦南部王国发动战争。它的“侵略”行为,甚至可以说……名正言顺。

    帝国不得民心。导致无数人民四散奔逃;而南部王国,则敞开胸怀,仁慈地接纳着走投无路的难民。若是开战,正如莉莉耶所言,南部王国的本地人对其的热情不会多高,但是那些背井离乡的帝国人,必然会投以十倍百倍的热情和狂热。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在侵略故土,正相反,他们会坚信,自己是在进行着解放故土的伟大行为。

    为什么身为帝国人,他们在故土会活不下去,反倒是在异乡会被热情地接纳?

    为什么身为帝国人,同胞对他们施以刀剑,而异乡人对他们伸以援手?

    为什么……身为帝国人,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走狗”,也不愿意去为故乡抗击“侵略者”?

    因为对这些离乡之人而言,帝国,早已经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温暖、强盛、荣耀的国家了。充斥在这片土地上的,施法疯狂的迫害,无处不在的猜忌,令人窒息的仇恨……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国家,乃至于在人类的社会中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切身地感受到,只有在那个南边的国度中,才能回顾到久违的温暖……名为“人性”的温暖。

    所以他们会迫切地希望,这种温暖,能够重新撒会故土。他们不在意功名荣耀,只在乎故乡的人们,能够重新获得和平的生活。

    “这些话,我会传达的……感谢您的胸怀,莉莉耶陛下。”

    枫也只能够感叹,做国王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那些话,与其说是嚣张的开战宣言,不如说,是在督促她们,尽快收复沦陷的帝国。若莉莉耶真的有侵略之心,何须等到国家处于饱和状态才发动战争?不久前,南部王国刚刚给帝国的讨伐战予以了一次迎头痛击,士气正旺盛的很,民心民意上也战意高涨,几乎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一旦发动战争,也必定可以势如破竹,将怯战的帝*打的抱头鼠窜。

    但是南部王国的女王,是个非常清醒也非常理智的人。

    她很清楚——若是开战,以目前的格局,她是不可能一口气吃下帝国的。帝国那边,尚且没有完全地失去民心,当她的军队打下帝国的半壁江山之后,定然会唤起帝国人空前的民族自尊心……而那时。她的军队在有着灭国的危机催动的帝*面前,是不可能再取得进一步的战果的。

    没法一次性吞掉帝国,就等于是失败。

    那个时候。两个国家之间将不会再存有温情,自己国家中的原帝国人。将永远失去以“帝国人”自居的机会——故乡的人民不会接受他们的好心,他们永远都会认为,这些是忘恩负义,背弃了祖先的荣耀的卖国贼。没有了这些原帝国人的帮助,两国之间的矛盾将不可调和,将会发展成为世世代代的仇敌,直到一方彻底倒下。

    但不要忘记,除非莉莉耶能够狠下心来。将占领区的帝国人全都杀尽,否则占领区就永远不会安稳。可是如此一来,她所仰仗的大义的名分又该何去何从呢?终究,比拼生产力和后勤的话,南部王国是敌不过帝国的,哪怕帝国只余一半的国土。

    若是以长远的仇恨和战争,换来一时的发展,莉莉耶怎么想这都是一笔亏大了的买卖。

    绝不可为。

    “别以为我有多么好心,我也只是出于更好的利益上的考虑,才做出这般的宽大之举的。你与其认为我向往和平。不如把我往坏处去想——我只是更崇尚于一击毙敌,不留退路的方式。”

    虽然南部王国一直都在接纳着来自帝国的难民,但是对尚且身处帝国治下的人而言。这些信息是不真实的,虚幻的,因为帝国不可能去美化潜在的敌人。但是,一旦发展到南部王国已无接纳的余力,帝国的难民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流言蜚语”,将再也无法被掩盖住。

    因为……“污水”无法排出,不就会“污染”尚且还“干净”的水吗?

    那个时候,便是帝国的统治阶层。人心彻底崩溃的时候。

    而亲眼目睹故乡之人走投无路的末路,那些已经在南部王国定居下来。扎下根来的原帝国人,求战之心也会空前强大——看吧。故土的人民已经连最后的去处都没了,他们还能够在这里,淡定地看着老乡一步步走向地狱吗?

    莉莉耶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起兵的话……帝国的存亡,便已经无需抱有期待了。

    叶无法想到这一层,枫也没法想到这一层,她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位年轻的女王,是真的有认真思考过灭亡帝国的事项的。强取豪夺是不对的,但是送上门来的美食,顾着面子和情谊就视而不见,那也一样是错误的——莉莉耶是一国之主,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国民谋思利益。战争之所以说残酷,最为源头的原因,便是不开战,就得死。

    只不过这个死亡的过程,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罢了。

    看在那一层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的因缘上,莉莉耶尚且愿意给帝国的旧党们一个机会。如果她们能够在南部王国到达容纳的饱和前,就光复帝国的荣耀,使其恢复到曾经的那个伟大的国度,那么莉莉耶便也没有必要去取而代之了。取代帝国,说到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除非莉莉耶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囊中,那么即使谋取了帝国又能如何呢?无非就是将过去工作和烦恼,放大了十倍罢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那么些,换汤不换药。

    如果这些帝国的旧党,能够将这些矛盾解决了,莉莉耶自然也不会再去考虑侵略的问题。依靠着战争换来的生存和和平,终究也只是下下策。如果拥有着更多的时间,将那些尚在攻关中的技术项目完成,南部王国不需要通过战争,也能够获取到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掠夺只是下策,解放发展生产力,才是从源头解决问题的关键。这些事情,枫和叶因为眼界的问题看不到,莉莉耶也不会特意去向她们说明。

    至于眼下这些纷争的源头……莉莉耶不会去做过多的考虑。

    她在身为女王之前,还是一名“地之祭祀”,让她对需要帮助的难民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很多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莉莉耶又怎么可能是屈服于命运的人?那些烦恼是瞻前顾后的家伙才会困扰不已的,莉莉耶是行动派,管它之后会延伸出怎样的问题,总之放到了面前的就不可以无视!

    【这个小鬼,已经成为了相当不得了的女王了啊。】

    藏匿在少女身躯中的安古勒,目睹着如今的莉莉耶,也是不禁想起了曾经青涩的那位公主。在她的记忆里,莉莉耶还是个迷茫的女孩,跟如今面前这位果决的女王,相差的可不仅仅是些许的胸围。

    【爱莎那个家伙,给这个小丫头带来了多么可怕的自信呐……吞并帝国这种事情,她也真的敢想。】

    莉莉耶的真实想法,瞒不过安古勒的眼睛。

    所以她才会惊愕于,不到十年的时间,这个女孩,竟然已经成为了一名无懈可击的君王。她相当克制,却又深藏野心;她理智冷静,然而也乐于冒险;她无私,又自私……在维系着一国的女王的身份的同时,莉莉耶的另一个身份“地之祭祀”也并未被其遗忘。人们常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得到什么便要失去什么,但在莉莉耶身上,安古勒看到了二者的统一。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莉莉耶的性格所致。

    她是个实干派,厌恶夸夸其谈,而是喜欢通过实践来落实自己的信念。只不过,不同于那些“动手比动脑快”的莽夫,莉莉耶在动手的同时,大脑也丝毫不做停歇地进行着思考。预期的再好的计划,也永远赶不上变化,思考若是跟不上发展的节奏,便没有任何的意义——莉莉耶不会在一开始就做充足的打算,计算鱼和熊掌能否兼得,她是会先将一者切实地纳入掌控中,在此基础上,再去试图将另一物也一并纳入。

    由于莉莉耶的行动力异于常人,力量经过了沉淀也处在相当的高度,因此,对常人而言遥不可及的目标,实干家莉莉耶获取起来,并不算困难。真要说的话,困难与否,这是在莉莉耶开始了实际的行动呢后,才会得出的……“结论”。

    而不是预期。

    即使是安古勒也不得不承认,爱莎找到了一颗好苗子。

    以安古勒的视角来看,莉莉耶比起琳而言也是差不到哪里去,但和琳一样,在她们真正散发出灼人的光辉之前,于人眼中,也不过是蒙尘的珍珠,平常的很。琳是个性子平和,缺少斗争心的穿越者,而莉莉耶,也算是个偏执的“鸡肋”公主——除开长相,几乎一无是处。

    这也是她的“父亲”,并未对她生出防备的缘故。

    【爱莎说的没错,这个时代……早已经不需要无敌的圣灵,凡人种族的世代的积累,从古至今一脉相承的品质和意志,是比起纯粹的“力量”更加牢靠的事物——无敌的力量会消亡,但是伟大的意志将会永远传承下来。莉莉耶这个孩子,只是无数的“人”之中,出类拔萃的“其中之一”,还有很多,很多……】

    正如同爱莎当初影响了莉莉耶一样,已经成为了一国之主的莉莉耶,也正在以她鲜明光辉的形象,影响着她麾下治理的国家和人民。

    【邪恶会扩散污染周围的事物,而良善也一样能够传递到纽带的另一端……虽然条件比起前者要苛刻了不少,但是坚韧了很多呢。】

    因为孤身一人而有些憔悴的安古勒,也是不由地恢复了斗志——尽管失去了联系,但是其他人,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吗!?(未完待续。)

    ps:年末大章,算是这段时间更新不安定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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