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九八、《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7

器，“暗杀”人的时候自然也是。可他的武器是霹雳鞭，是火器。只要出手了，谁不知道是他霹雳鞭海东开动的手。偏偏这位前辈自以为天衣无缝，还屡次这样出手。

    海东开显然属于暗杀中比较失败的例子。燕南飞真不知道傅红雪研究他有什么价值。难道是傅红雪的恶趣味？不过，他现在应该感谢这样独特的趣味。

    这时，傅红雪接着说道：“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我有耳闻。秋水清又说他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死在孔雀翎之下。所以，我就在里面找他的武器。果然不出所料。他的武器明明是纯钢打成的，却显得很轻，我想里面一定是空的。如果它是海东开的武器，那么里面装的一定是火药。于是，我一试之下，果然应验。”

    秋水清有些感慨，海东开本是孔雀山庄的仇敌，现在拯救他们的居然是他的遗物。命运因果还真是奇妙。看来祖先为这些豪杰设灵位是正确的。（不知道海东开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诈尸。）

    在孔雀山庄过很多战役，当年江湖中最著名的七十二次战役，至少有七次是在孔雀山庄发生的。海东开夜袭孔雀山庄那一战是其中一件。经历了这么多战火，孔雀山庄却一直奇迹般屹立无恙。

    可是，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曾经劫火仍无恙的孔雀山庄，竟已变作了一片瓦砾——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楼台，八十里的基业，都已化为了一片瓦砾！

    鲜血还没有干透，秋水清就这样站在血迹斑斑的瓦砾间。

    八十里基业，五百条人命，三十代声名，如今都已被毁灭！像是奇迹般被毁灭！

    秋水清没有动，也没有流泪。这种仇恨已不是眼泪可以洗清的。现在他只想流血！

    可是他看不见造成这灾祸的人。天色阴暗，赤地千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外，天地间仿佛已没有别的生命。

    燕南飞远远地站着，神情竟似比秋水清更悲苦。他确实很有野心，为了那份野心，他可以牺牲很多。可他从来就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已经造孽三次了。

    傅红雪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了，他冷冷地说道：“你在自责自疚。你认为这是你惹的祸？”

    燕南飞慢慢地点了点头，几次想说话，又忍住。内心的矛盾挣扎，使得他更痛苦。他心中苦笑，他果然还是不过狠。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的煎熬，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傅红雪皱皱眉头，问道：“第三次？”

    燕南飞道：“第一次是凤凰集，第二次是倪家花园，这是第三次。”

    他说得很快，他好像已下了决心，要将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明月心隐晦地看了燕南飞一眼，燕南飞身体微微僵硬。他没有再冲动地说话，他几乎微不可查地向明月心的方向点点头。

    因为明月心那一眼让他警铃大作。明月心的眼睛里带着让他感到心悸的煞气，他耳边也回荡着她威胁的话。

    “你最好小心说话？”

    聚音成线！

    燕南飞大惊，明月心跟着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明月心有这样的本事。据他所知，江湖上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这不仅需要技巧，还需要深厚的内力。她居然会。果然不愧是公子羽的女人吗？（明月心当然没有这样的功力，她只是用了系统君这个外挂罢了。）

    他突然想到了明月心方才也在石屋里。她究竟是被牵连的，还是故意进去监视他的？

    想到这，燕南飞额上不禁冒出冷汗。

    傅红雪却以为燕南飞在害怕那个屠灭那三个地方的人。他不禁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复杂地看着傅红雪，斟酌了良久，才说道：“傅红雪，你可知道。尽管你的刀已接近无坚不摧，可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公子羽。”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有弱点。”

    “你呢？”傅红雪问。

    燕南飞说道：“我练的是心剑，意剑，心意所及，无所不至，那本是剑法中境界最高的一种，若是练成了，必将无敌于天下。”

    傅红雪说道：“你练不成？”

    “这种剑法也像是扇有十三道锁的门，我明明已得到所有的钥匙，可是开了十二道锁之后，却找不到最后一把钥匙了。” 燕南飞苦笑，道：“所以我每次出手，总觉得力不从心，有时一剑击出，明明必中，到了最后关头，却偏偏差了一寸。”

    傅红雪道：“那公子羽呢？”

    燕南飞说道：“他的武功不但已无坚不摧，而且，无懈可击，普天之下，也许已只有两样东西能对付他。”

    傅红雪心中一动，道：“其中一样是不是孔雀翎？”

    燕南飞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一样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这本书上记载着自古以来，天下最凶险恶毒的七种武功，据说这本书成时，天雨血，鬼夜哭，著书的人写到最后一个字时，也呕血而死。

    傅红雪当然也听过它的传说。他疑惑地说道：“可是这本书写成之后，就已失踪，江湖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

    燕南飞说道：“可你知道吗？近年来，它居然出现了两次。”

    傅红雪问道：“是在凤凰集和倪家花园？”

    燕南飞点点头，说道：“大悲赋出世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公子羽自然也听到了。于是，凤凰集成了死镇，而倪家花园变成废园。”

    傅红雪看了燕南飞很久，忽然说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也应该去找过。”

    燕南飞沉重地点点头。又叹道：“可我终究没找到。”

    傅红雪双拳握紧，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虽然至今还没有见过这本大悲赋，却已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了。”

    燕南飞也握紧双拳，道：“所以我更要杀了公子羽，为这些人复仇雪恨。”

    傅红雪道：“所以他也非杀了你不可。”

    燕南飞唯有苦笑。公子羽不是非要杀了他，可只要他一天不成为公子羽，他就一定会被杀。

    傅红雪没有继续问下去，秋水清突然跑向外面，他担心地跟着他出去了。

    燕南飞没有跟去，反而转头看向明月心：“你要我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他不明白明月心为什么要他这样说，这不是给公子羽竖敌吗？

    明月心冷冷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燕南飞皱皱眉，说道：“现在还不行吗？”

    明月心冷笑道：“等你完全下定决心成为公子羽的时候再说吧！”

    燕南飞一僵，没有再说话，转头走向傅红雪离去的方向。

    明月心没有跟着他，因为她还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在石屋里通过系统跟他说好的。

    所以，他一定在等她。

    她要问问他，她虽然已下定决心。可还是想要问问他的答案。

    他，自然就是公子羽。

    她爱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