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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认祖,扒光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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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动干戈一般表情,只觉得奇爽无比。

    她是没法真地让这些人伤筋动骨了,可是,眼下让他们伤心,难受一下,绰绰有余了。而接下来,她敢肯定,屠征就是再恨自己害了女儿乔语环,好歹乔语环还好好地活着,他们父女俩也欢欢喜喜地相认。但宋惜玫却是实打实地害死了屠征最爱的女人,那种切肤之痛,杀妻之恨,宋惜玫绝对逃不掉。

    “宋雪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年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认你做女儿。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去死——”

    宋惜玫宛如被逼到绝境的狗,竟然挣开了阻拦的人手,嘶叫着就朝宋雪欣扑了上去,宋雪欣身形一闪,轻松地就躲开了,且还故意伸手推了宋惜玫一把,宋惜玫就因着惯力,一头撞在了椅子犄角上,咔嚓一声,就把椅子扶手给断了,断木擦过宋惜玫的脸颊,她翻过身时,已经是满血血痕,森森地骇人,竟然还指着冷笑的宋雪欣,破口大骂。

    宋雪欣似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挑着笑说,“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可怜。你收留我做女儿,从头到尾都是私心想要讨屠征欢心罢了。我也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即可以让谭晓敏安心去了,算是报答了她和乔老太的一段养育之情,还救了语环免遭你这恶婆娘之手。不然要真让你这女人领养了乔语环,乔语环不得真成了认贼作母,现代版的《赵氏孤儿》,屠首长恐怕是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形吧!”

    语环默然,将父亲扶坐下。看着宋雪欣支手全场的模样,却心如明镜。宋雪欣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他们父女好,无非是走投无路最后想为她自己谋条活路罢了。

    故意这么刺激宋惜玫,让宋惜玫一再爆丑,无非就是想转移父亲的视线,弱化她的可恶程度。父亲没有喊停,应是心中早有决议,她就瞧瞧宋雪欣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正好也可以多了解一些当年的事实。

    现在知道得越多,也越明白父亲当年的苦衷和无奈,也更能理解父亲现在的坚持和谨小慎微,无怪之前父亲因为宋雪欣的事儿那么苛责她,无非是关心则乱。换做是自己,其实也一样。

    “你,你这个毒女!当初要不是我帮你打点,早在之前你陷害乔语环把孩子流掉的时候,你就该蹲大牢了。你别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宋,不,话梅,呵可呵,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鞋。纵你耍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思,还是得不到卫东侯。

    依我看,卫东侯选择乔语环才真明智极了。你骂卫东侯背着你早就包了情妇乔语环。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十六岁时就跟你那个留过洋的钢琴老师搞上了。不然你以为我什么急着要送你出国?!没想到,你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嫁,还跟肖一飞那个妖孽搞出了人命,带着孩子嫁给高家,简直丢脸至极。你以为,你这些龌龊事儿,我都不知道,都被你蒙在鼓里吗?!”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为了屠征,一直留着我这个谭晓敏的女儿,以备不时之需,死活都要帮我把屁股擦干净。就连刚才,要不是你狠掐一把威胁,我怎么会叫屠征爸。要知道,我那个老爸虽不济。好歹我也不会见了人就乱认爸爸,更不会随便找个人当自己女儿,就以为男人会相信那是他的种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阵年养尊处优的官家太太,才会如此愚蠢地以为,男人是那么好骗的。哈哈哈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再恶毒也没有你害死人家老婆,搞得人家父离女散,二十几年都没见着面强吧!还不知道谁才是最毒辣的女人,到了这份儿上还想破坏人家父女关系,厚言无耻来形容也还委屈了这四个大字儿。”

    当即,这两个女人你一搭来我一唱地,互相揭伤疤,爆短,丑陋的事情一桩跟着一桩,前尘往事,种种疑点,人心叵测,人性肮脏,全在今日一并透了个干净。

    卫东侯越听,越想上前抽那女人几大巴掌。但见岳父大人还强自按捺着,也不敢越了前。他兜里手机又传来消息,打开一看,正是屠戎打来的,他走到一边听说是林子怡的事儿,便低声吩咐了两句,让郎帅出去接人。

    这方,屠征按着额头,定了定神,终于抬起头。

    黑如墨潭的眸底,看似沉静,却让人感觉到一股风暴将致的沉重压力。

    “通通给我闭嘴!”

    “阿征,你别相信这个女人,这个贱货根本就是……”

    “我叫你闭嘴!”

    屠征大吼一声,上前一把攥起满头血污的宋惜玫,恶狠狠地说道,“宋惜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找过晓敏吗?要不是看在咱俩青梅竹马的份上,我原谅了你。没想到,我却是为虎作伥,害死了晓敏。”

    “阿征,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因为爱你,我爱你,啊——”

    宋惜玫被一把掀落地,目光却仍是痴痴地看着眼前盛怒对她已是深恶痛极的男人,哀怨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屠征一字一顿,说道,“就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就把我最爱的女人害死。呵,我屠征真心消受不起你宋惜玫的爱意。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儿,不管你当年对晓敏做了什么事,害得晓敏早逝。都没用!

    我屠征,这辈子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晓敏走了,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女人。你再好再能干,我屠征,也不屑!这辈子,我的眼里只有晓敏。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连晓敏身上的一颗灰尘,都不如。”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最心爱的男人,否认得连一颗灰尘也不如,更打击人?!

    宋惜玫不敢置信,喃喃叫着“不可能”,却阻止不了屠征脱口而出的狠戾无情,那一字一句,清晰得刻入她脑海中,一遍遍地回荡着。穿越了她这一生的等待时光,从少女,到妇人,永远也无法停止了。

    “不,不,如果没有谭晓敏,你会爱上我的,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如果没有那个贱人……”宋惜玫转眼看到了与谭晓敏十分神似的语环,就想冲上前撕扯,但被卫东侯一手挡住,却指着语环破口大骂,“谭晓敏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东西,你未婚就怀孕,简直丢尽我们所有女人的脸——”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

    啪啪啪!

    接着又连掴四个巴掌。

    “这是替我自己,我爸,还有我外公外婆打的。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拍手叫好。恶人终究会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打完后,语环只觉得心酸不矣,落下两串泪水,忙背过身去擦拭。卫东侯一见就心疼,急忙将人护进怀里,走到一边,打眼神儿让方臣把宋惜玫的嘴给彻底堵上了。

    语环也憋了许久,哭出了声,“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好想……”

    只要她一个眼神儿,就能将这女人弄死,神不知鬼不觉,在当今世界的法律面前,没有人能找到她的把柄。

    卫东侯忙抱着妻子,哄道,“语环,这种肮脏下贱的人,不配由你亲自动手。留着她的命,她也活不长久了。若让她死了,倒是便宜她了。她这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放心,咱爸会处理好的!”

    语环接过卫东侯递的白帕子,用力撸了撸鼻子,点了点头,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得很,不吐不快,“听他们说起当年的事,我就好恨。他们怎么能这么可恶,这么坏心眼儿,这么为所欲为?难道那时候就没有法律存在了吗?他们凭什么做这么多坏事儿,还能锦衣玉食,真不公平!”

    卫东侯听后,心头也是一震。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坏事儿,还能逍遥法外,活得比别人好?还不是因为宋家在上面的关系好,根基牢。如今岳父当着众的面,教训了宋家人。但真要说到斩草除根,那就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了。

    宋家盘根错节,一时半会儿要全部拨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对此,他也只能细心安慰,转开话题。在得到岳父的眼神后,便扶着语环先离开了房间。

    屠征站了起来,轻轻拂了拂始终挺刮的军礼服,眉眸深沉如海,肃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粟。

    他只瞥了眼那方狼狈,便对宋耀文说,“今天的事儿,耀文应该懂得怎么处理吧?”

    宋耀文垂下头,“稍后,我会跟父母商量,给你们屠家一个交待。”

    屠征冷哼一声,挥手让人打开了门,宋耀文扶着已经呓语失神的宋惜玫离开,但才走几步,宋惜玫又发起疯来,旁边的方臣看得眉眼一横,一个手刀就把人声儿给灭了。

    宋耀文见状,也敢怒不敢言,只得抱着妹妹离开。

    旁边的秃鹰早捺不住,说,“早知道这么简单,爷早就出手了。没看出来,默默你还挺懂首长心思的呀!”

    方臣只做眼观鼻,鼻观心,不出一声儿。

    这方见着宋惜玫都全身而退了,宋雪欣的心思也起了。

    屠征冷冷地看了宋雪欣一眼,面色一肃,沉声下令,“把她给我抓起来,送到大队上去,关进专门为她准备的牢房。”

    宋雪欣一听,惊声尖叫,直骂屠征不守信用。

    屠征听而不闻,“严密看管,我们还要用她诱出肖一飞那头恶狼。这个毒妇,用处还大得很。”

    说完,就往外走去。

    “屠征,你这个伪君子,你说话不算话。你身为堂堂军人,竟然欺骗老百姓……”

    屠征突然刹住脚,回头说,“骗了你又如何?就凭你,根本没资料跟我谈条件。伤了我的人,除了生不如死,还可以半死不活!你就跟着你肚子里的怪物,好好享受余下的日子吧!”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后,隔断了女人疯狂的嘶吼和诅咒。

    屠征深深吸了口气,一抹沉痛迅速滑过眼帘,再抬眸时,又恢复成了众人熟悉的铁血军神。

    谭叔叔,乔阿姨,晓敏,你们等着,这仇还只是一个开始!

    ……

    宋雪欣又踢又打又叫又骂,押解的人烦不甚烦,就想依着方臣那招把人给一刀子解决了。

    但方臣却叫众人慢了一手,说,“打昏了就太便宜她了,就要让她清醒着,看着自己做恶事的下场,才够深刻。”

    秃鹰双眼一亮,看着方臣极是佩服地拍了肩头两下。立即去弄来了一卷厚厚的胶布,将宋雪欣的嘴巴,双手,双手脚,都缚了起来,绑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尤其是那个大肚子一耸一耸的动弹不得,实在很解气儿。

    “行了,这下安静了。走吧!”

    两人押着人出去后,就在停车场又撞上一位,正是林子怡。

    “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们是警察,也没资格……”

    “少废话,上车!”

    押着林子怡的正是郎帅。

    最后,两个女人相看两瞪眼儿地被关在了同一辆囚车里,做了伴儿。

    车子刚起步,林子怡却不忘落井下石,“等等,你们还漏了一个,欧阳素素也是共犯哪!是那小白痴跟这个女人一起把乔语环的丑闻拷进电脑里的,你们也不能漏了她……”

    可怜,根本没人听她的挑拨离间,汽车一路直往军区而去。

    郎帅的耳麦里,传来屠征的声音:把人看好了,注意周围动向。

    那时候,汽车开出大酒店。

    酒店对面的一角,一个人男人看着汽车开远,也转身离开了。

    郎帅等人没等到肖一飞派人来救宋雪欣,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送宋雪欣入大牢时,宋雪欣突然反驳,力气奇大无比,一时竟然挣开了男人们的钳制,往监狱外逃去。

    好在监狱也同西南的基地一样,修的是地下式。宋雪欣很快就被堵住,折腾了一番,还是被抓了起来。

    完事儿后,郎帅向屠征汇报了情况。“首长,那女人肚子里好像怀上了虫子,力气出奇的大。她之前想逃,但被我们制住了,已经关起来了。为了安全期间,等宴会完后,还是让梁安宸来瞧瞧最好。他们刚拍了片儿,那虫子连钳子都长出来了,怪吓人的。”

    ……

    语环喝过卫东侯拿来的热牛奶后,也没有立即回会场,一直在侧门旁等着父亲。

    见着父亲终于吩咐完了事,走了过来,踌躇了一下,迎了上去。

    父女两四目相接,似乎都有几分犹疑。

    随即,语环先叫了一声,“爸爸。”小跑着上前,拉住了父亲的双臂。

    屠征一叹,抚抚女儿还有些湿红的脸颊,只道,“爸爸无能,不能立即为你妈和外公外婆报仇,但爸跟环环保证……”

    话,被女儿的小手止住。

    语环摇了摇头,“爸,这已经足够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现在你还好好地陪在我和宝宝身边,就够了。爸,还有我们。”

    语环用力抱住父亲,因为心里明白,父亲就是报了仇,母亲能不能活回来也未可知。事后,父亲必然会觉得寂寞难过,而刚才父亲也说了不会再找老伴儿,独自一人,更难免忆及往事,遗憾终生,更易伤身。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转移父亲的注意力,让父亲少些自责,多些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乐观。

    “呵呵,环环懂事,得女儿若此,父复何求!咱们回去吧,爸爸还有几个惊喜要给你。”

    “哦?爸,你还有惊喜没拿出来啊!今天,我突然觉得爸爸好像一个……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

    “你猜猜看。这个大人物,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常常给小朋友们解决疑难问题,可是咱们的好朋友。”

    “咳,你该不会说的是观音菩萨?!可是爸爸是男人,当如平佛主还是可以的。”

    “切,爸爸猜错了。是小叮当啦!”

    “那只蓝皮猫?!”

    “对呀,爸爸一会儿一个惊喜,可不就像小叮当,这大门一开,可不定又有什么好事儿等着女儿。”

    屠征笑开了,“环环倒没猜错。的确,这门一开,可不就是阿里巴巴的宝藏!”

    主人再次归来,会场音乐都发生了变化,全场宾客见状都站了起来,向父女两送上祝福。

    语环见到好友们握拳打气,心里很受鼓舞,渐渐也冲淡了之前蕴积的那片污浊之气。

    屠首长朝台上的司仪打了个手式,音乐又是一换,麦克风被递到首长手中,首长轻咳一声,再次向众人致歉,并道,“相信今日,大家都知道也是我父亲屠老元帅的生辰之喜。儿子不才,没能亲伺于膝下。不巧,父亲他老人家的寿宴也就在隔壁,在座诸位不少也是父亲寿宴的坐上嘉宾,今日能先至我女儿的宴会,屠征不盛感激。”

    首长牵起女儿的手,洒然一笑,笑中便蕴有明显的神秘,又道,“世说,世上事,难两全。屠征不才,今日倒是想了个法子,为老父庆生,更让环环能有机会为亲爷爷叩上一头,尽尽为人子孙的孝道孝礼。”

    “各位!请大家看向大厅左侧壁画。”

    “开——”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那方直顶天花板的一幅幅仕女壁画墙,缓缓发生了转移,从之前的平整并立,旋转了一个九十度,宛如打开了一扇屏风,便将隔壁的宴会大厅,与这边彻底联通联通,宛如一室。

    刹时间,两个风格迥异的宴会厅,让双方的宾客都发出了一道惊呼。

    语环这边的宾客还好,在屠首长的刻意提醒下,都早有准备了。

    但屠老爷子这边的寿宴宾客们才刚到场,突然见这边的画墙竟然都转开了,倒是吓了一跳,再看对面活泼鲜丽的布置,全都怔了一怔。

    随即,看到屠征屠言兄弟两,穿过旋转画墙,走了过来,朝客人们拱手致歉,笑颜问候,方才松了口气儿。纷纷赞道屠家兄弟好心思,竟然为老爷子安排了这样独特的一个寿宴厅,倒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我说小弟,看样子,咱爸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再不好,他也不可能当着雷德尔的面,跳起来朝我甩杖子。”

    果然,屠老爷子现在身边的国内官员们都纷纷后退,唱大主角的正是远到而来的外国嘉宾——雷德尔元帅。可不正是屠征为了女儿,特意请来助阵的吗!

    老头子可以不顾及一朝的官员,但是不可能不顾及国体面子,再不爽,也不能在外宾面前爆出家丑不是。

    “呵呵,小弟,二哥真是自愧不如了。”

    “这招借力使力,也是二哥您当年教我的。你不想入伍,不敢跟父亲亲自说,就叫我请来了奶奶给你挡着。父亲是绝对的孝子,哪能不投降。”

    屠言的脸色变了一变,笑骂着拍了弟弟的肩头,“你这小子。”

    屠征笑而不语,抬目对上了屠老爷子一双怒气蒸腾的眸子,直接杠上了。

    语环跟在后方,有些忐忑,不敢冒进。

    二婶田恬回头就朝她招手,叫着,“环环,快过来啊!别怕。”

    那时,坐在屠老爷子身边的屠老太太可按捺不住了,跟前的男人们牛高马大地挡了她殷切切的视线,重重地朝丈夫哼了一声,便起了身。

    可惜在屠老太太先行动时,一道宏亮浑厚的声音响起,语环就被那位尊贵无比的外宾先拐了去。

    “丫头,好久不见,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雷德尔本坐在屠老爷子身边,由着翻译装模作样儿,一搭一唱地陪着老爷子说话,说的都是夸赞屠征的话儿。他的直性子,就把屠老爷子复杂的神色给直接略过去了。

    这会儿见了语环,语环曾经的英勇和机智给他留下极深刻印象,忍不住先声夺人,先下了主位,就叫住了语环,更把周围所有人的注目都聚到一起,让寿宴会场上多数还不认识语环的人,都瞠目一惊。

    还有什么比一国元帅亲口问候,交口称赞,来得更长脸的。

    语环也没想到竟然会在爷爷的寿宴上看到雷德尔元帅,立即明白这便是父亲给她的又一个惊喜,心下激动不矣,欢欢喜喜地叫了一声,“雷德尔元帅,您好。”

    于是身形一整,就向雷德尔行了一个标准的德国式军礼,立马惹得老人家哈哈大笑,回头就朝屠老爷子说,“老爷子,你可别看这丫头长得娇娇弱弱,那杀起敌人来,可不比我底下的那些大兵差。”雷德尔眼神一转,语环随即看到了正站在后方的巴顿和大可乐等大兵,都是她曾经的队员,小脸立即亮了三分,举起就手挥了挥,心情因为老朋友齐聚而高兴不矣。

    “之前,她也和屠征一起,帮了我大忙。我这元帅的军功彰,也有环环一份功劳啊!好,好,今天不虚此行了。”

    雷德尔的话,恍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宾客很多都是屠老爷子戎马一生的战友,不乏老将军,老元帅,历经沙场的人物多的是。也正因此,雷德尔的一番赞言,更让他们震惊不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也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

    屠老爷子脸色变了一变,却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下了台,对雷德尔笑道,“老朋友,你再这样夸下去,可不是让小辈们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雷德尔不以为意,十分高兴地看着卫东侯护到语环身边,还说,“屠老,你们东方有一句说得好,江山代有人才出。环环和雷欧,就是人才啊!您能有这样的子孙,我可要恭喜您老人家,福气啊!”

    屠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朝语环和卫东侯打了个眼色,两人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扶住了老太爷,将人扶回了坐位。

    ……

    这时候,那些元帅将军上校们见到屠老爷子没有否认,还让两位小辈扶回了位子,已然暗示了事实的真相,定不虚假了。他们都清楚,屠老爷子生性耿直,不可能为了顾及面子就将假的当成真的。随即,对于语环这个屠家的新成员,抱以了更多的期待,和关注。

    不知道实情的人,便向对面宴席里熟悉的宾客里,打探情况。这时候,做为语环的好朋友们,不遗余力地为语环宣扬好形象,这也是屠征早安排好的。

    国内的可可等人为代表,国外的自有雪莉公主做权威。

    这时候,那本来想看好戏的罗副部长和吴局,都被雷德尔那一笔,给震傻眼儿了。他们在朝为官多年,哪时见过这等阵仗。

    罗副部长听到雪莉那方在讲语环德国的事儿,就凑上去探听,现在雪莉的中文虽还有些洋腔洋调,但已经能讲得非常准确了,“环环可了不起了,毕业的时候,雷德尔将军受了总理之托,亲自到学校来给她颁发帝国战士银制勋章一枚,还做了两国的和平大使,别人只有一年,她有三年呢!”

    另一方,二婶田恬听到这边的耳旁风,就给语环打趣,“早知道你就该把你的银制勋章带过来,让那些人瞧瞧。即可证实咱们环环是将门虎女,还可以闪瞎那些人的狗眼!”

    语环对于这位婶婶的激进,很是尴尬。

    这个时候,再没有人敢拿山村野姑的眼光来看语环了。罗副部长和吴局心下也哆嗦了一道儿,心说这转了一大圈儿,敢情山鸡真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成了名符其实的“公主殿下”了啊!

    罗副部长本想趁机上去巴结巴结,却不想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正是纪检委的部长大人,吓得他脸颊一抖,便听对方说,“老罗,不巧啊,刚才我得到匿名报料,有些话想找你单独谈谈。”

    罗副部长还想找借口遁路,寻后路。但这方哪里肯给他机会,两个警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就大步离开了,周人见着也当没看到,连个水泡也没冒,副部大人因着他有名的“作风问题”,从此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角落里,欧阳素素猫着身儿子,对于这一系列的变化也早被闪瞎了眼儿,心里后悔,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宋雪欣给骗了。可是看到乔语环如此风光了得,又很不甘,很妒嫉。她左想右想,最好还是避其峰芒,早早溜的好。

    不想回头,就撞在了巴顿身上,巴顿一脸冷肃,重重地瞪了她一眼,她吓得大叫一声,就引起了周人的注意。

    随即,欧阳素素就被表哥给提出了宴会场,更被父亲气得赏了两巴掌,欧阳副司令已经收到了由屠戎转发的林子怡拍的罪证照,可气得不得了,当即下令将欧阳素素送离京城,不准再踏足京城一步。

    ……

    语环没来得及跟奶奶屠老夫人说上一句话,一串娇唤就响了起来,她不得不抽身去照顾自己疏忽了好半天的两个小宝贝。

    “妈咪,妈咪,你跑哪儿去了!小月芽的蝴蝶花还没扎好,我要妈咪给我扎。”

    “妈咪,你不乖,你丢下我和妹妹,跟爸爸两个去二人世界,都不理我们,今晚我们不跟你睡了。”

    语环一边给女儿扎头花,一边点了儿子小鼻子,心说这小子的成人词汇量增加速度也太快了,什么不一起睡,在他们襁褓中的时候就分床睡了好不好。

    “听话。今天出门前妈妈和爸爸交待的事,都忘啦!今天这么多叔叔伯伯,要懂礼貌。”

    “小月芽儿有懂礼貌的,小月芽有陪白头发奶奶说话,还有请老爷爷坐坐位。”、

    “我也有,小熙也有。我们见到那晚在梦里看到的老爷爷,就是那个!”

    童言无忌,小手一指,就标准了屠老爷子。

    屠老爷子本跟着朋友说话,但这一半的神儿也是分到语环这边,这会儿被曾孙儿们一指,老脸都红了,惹得屠老太太直笑话。

    语环立即抓下儿子不规矩的小手,一手牵着一个,上前给两位老人家问好。

    这寿宴上的老人家多,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瞬间就成了抡手货,可得宠得不得了。

    这时,卫东侯欺身上来,说,“老婆,本来我还想老爷子要不给咱好脸色看,咱就使出宝宝必杀计。哪知道,根本不用出这两张王牌,我老婆自个儿就把老爷子搞定了。不愧是我卫东侯的老婆!”

    “去你的,瞎得意。”

    两人正打着趣儿,便又来了几位不得不迎的贵宾。

    “北北,北北——”

    随着小月芽的一声欢叫,小姑娘就像雪团儿似地跑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同样一身白色西装的俊雅男子怀中,送上一个响亮亮的吻,顿时让周人都惊了一跳。

    北靖会来,也是语环没想到的。

    他们已经许久不见,这前只从父亲那里听说北靖其实已经跟亚洲兽人一族建立了深厚的联系,并帮助亚洲部的首领建立完善的兽人管理制度。

    语环很感激,向北靖当面致谢。

    北靖淡淡一笑,语气变得比曾经更客气了几分,只是那双淡漠轻盈的眼眸,深深印着女子幸福圆满的模样,不再多言,更多的都是逗着怀里的小宝贝。

    他们没说多久,屠言这方便叫了语环。语环看到二伯带来的两位刚刚赶到的贵宾,惊讶得差点儿掉下巴,又感动得不能言语。

    “亚力山大教授,爱德华教授,你们都来了。”

    两位教授笑道,“之前的剽窃事件,我们早就听说了。其实早该过来帮帮你,直到最近才终于腾出了时间。屠先生邀请我们来时,我们还不知道他是你的亲伯伯。乔,恭喜你,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们做老师的也与有荣焉!”

    语环笑着向老师们道谢,目光看向不远处正跟宾客说话的父亲,她知道这其实仍是父亲为自己准备的一道惊喜。

    屠征接到女儿的眼神,又经旁人提醒,立即走了过来。拱手向两位教授厚礼致谢,他们早就相识,不若跟其他宾客的客套寒喧,谈得很是尽兴,言语间也更多随性。

    语环陪伴在旁,一边有可以正大光明叫“爸爸”的父亲,一边是对她有再造之恩的老师们,只觉得人生之幸,不过如此,她也再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求了。

    而语环与这些身份特别的朋友们谈笑风生,言谈大方,见解不俗,再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或替代的,更不是寻常言语可以污蔑侮没的。

    屠老爷子这边的长辈们见状,也多是点头称道,上前祝贺的人不乏位高权重之辈。

    卫老爷子带着妻子,便是第一波。

    “屠老,若是倒回去三十年,我也想不到咱们有朝一日,会做亲戚。”

    说罢,周人都笑了起来。

    屠老爷子点头,“可不是。你家那小子幼时瞧着瘦瘦弱弱,而今却是厚积薄发,一鸣惊人啊!”

    笑声更隆。

    卫太后对着屠老太太就很亲切随性了,“老姐姐,让您见笑了。不过说实在的啊,咱们东子能娶到环环这么好的姑娘,给咱们做孙媳妇儿,我这个老红娘可是功不可没的。”

    随即,众人听卫太后绘声绘色地谈起当年帮两个小辈牵线搭桥的事儿,听得众人津津有味儿。

    卫老太爷却出了一掌心的汗,幸而老伴儿在关键时候把得稳,从不会掉链子,倒是借势先化解了一些卫家人当年对语环的亏欠之责。

    卫太后说完后,屠老太太拉着卫太后的手,亲热得不得了,追问了不少语环在蓉城时候的事儿。

    稍歇时,屠老太太叹息,若是能早一日与孙女儿相逢,孙女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当然,老太太早从自家儿媳妇儿那里了解到一些实情,并非对卫家人初时不待见孙女的事一无所知。

    屠老太爷暗自哼了一声,“要是早认了这丫头,成就未必不如今时。但是她的亲事,我必然是要严加把关的。”

    屠老太太听得一个瞪眼儿,就啐了一句,“你现在也就会这点儿,事后诸葛亮!”

    “你,你个妇人懂什么。难道我们京城还挑不出比卫东侯更好的男儿郎了?”

    “老家伙,你这坏习惯又来了。你挑的再好,能有环环自己挑的好么?环环人家会喜欢你的眼光?!不然,咱们也不会快入棺材了才能跟征儿同聚一堂。宋家的事儿,刚才你不是没看到。你这乱点鸳鸯谱的习惯,早该改改了。”

    屠老太爷张嘴,却立即默了下去。

    适才隔壁闹得欢堂,他们这边隔着厚厚的一道画墙,并非毫无了解。屠征故意如此安排会场,用意显而易见。之前长子和长媳陪着他们先到后方休息室时,就把隔壁的现场直播拿给他们看了。

    宋家三人的阴恶嘴脸,着实让老人家们大吃一惊。

    之后,在室内的那场“真相”揭露,也让两位老人又惊又怒,故而之后再见到语环时,这心情别提有多么复杂了。虽然也很想将女子招至身边,多说说话,但眼下屠征的安排却是处处为女儿长脸争光,把两佬给故意冷下去了,他们也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了。

    “曾奶奶,老爷爷……”

    正在这时,小月芽叫唤着,被北靖抱到了一群长辈面前,那粉团团的一身亮晶晶的小裙子,衬得一张小脸又娇又可爱,加上这软糯糯的一声唤,立即把老人家的心都收走了。

    卫太后立即接过曾孙女儿,跟屠老太太逗弄小娃娃,惹得其他老太太都围了上来,好一阵羡慕,直说这娃娃长得漂亮,眉眼中跟曾外婆十分相近。

    “不都说隔代像嘛!”

    屠老太太听得心花怒放,抱着小肉团就舍不得放了。

    那时,屠老爷子这方就问起了北靖的身份。

    北靖自称为欧洲一个小公国的大公,与语环是在蓉城相识,言语之间并未直接称赞语环,却是说道,“语环在德国留学时,曾为我们公国的国民做出了极大的牺牲,和贡献。故为表示谢意和敬意,我们公国授封她为公爵夫人,享同等权利。”

    本来听得满耳都是孙女儿的赞言,但甫一听到孙女儿竟然成了一国公爵夫人,说不惊讶那都是假的。

    正好围在这边逗孙儿的老人们不少,听后都怔了一怔,才回过神来。

    “屠老,恭喜恭喜啊,你们屠家这一代的孩子们,女娃娃可一点儿不落男孩儿相。”

    “我听说雷德尔元帅当年带着你家老三时,虽然受的批最多,但是也是元帅最喜欢兵。雷德尔对自己的兵向来严肃且要求极高,能得他的赏识,可是不容易的。”

    此时,众人对语环了解愈多,愈是推崇,言语之间也多了几分明显的羡慕。

    此情此景,屠家二佬可是打从心底里受用不矣。

    “我妈妈是公爵夫人,但小月芽也是公主。我是北北的小公主,对不对,北北?”

    突然,屠老太太怀里的小娃娃先声夺人,叫了出来,也是让周人一愣。小月芽也不管有没有惊到老爷爷老太太,伸手就直往北靖怀里扑腾,老人们不得不将小家伙让了出去,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舍得。

    这方,屠老太太就问起缘由。

    北靖只道,“小月芽虽小,但和她的母亲语环一样,都有令人惊讶的魅力。她的确是我们大家的公主!”

    虽未直言,但屠老爷子眼神锐利,也瞧出一真章,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但这下巴就昂得更高了。

    不管怎么说,语环现在姓屠了,那就是他实打实的亲孙女儿啊!

    然而,这方的惊讶还未结束时,寿宴刚刚开始,总理陪同主席亲自前来拜寿,在全场又引起了一场不小的波动。

    众人都知道,能让国家主席出席的宴会,少之有少。但凡有,不是接见外国宾客,就是重之又重的国宴大庆时节。像这样出席一个重要官员的宴会,那更是凤毛麟角。通常,只有元老级别的元勋们在过逝的悼念会上,主席是必然出席的。像这样的寿宴现场,却是少之又少的。至少,之前陆老的大寿,主席也只是亲自发了一份贺电,打了电话,送个礼物罢。

    见状,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心中起伏不可言表。

    接下来,姜总先向屠老爷子拜寿,同饮一杯。

    跟着,姜总就询问起语环,“环丫头可是今日认了屠老做爷爷?”

    屠老说,“可不是。我那个不孝子倒是紧气儿,您瞧不是,就在隔壁弄了一台子风光,折腾完了好事儿才跑过来报备。咱们人老不中用了,这些小东西一个比一个狡猾啊!”

    闻言,众人都是陪笑。

    曲总接道,“屠老您说笑了,阿征这孩子肯定是不想让你操心,把事儿办好了再跟您汇报情况。”

    屠老爷子佯状哼了一声,“这小子出门在外多年,不知道在洋鬼子那里都学了些什么,越来越狡猾了!”

    屠言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嘴,“爸,您不是说咱们国家闭关自守多年,就是要学着多多跟国际接轨吗?我瞅,小弟虽离家万理,心中却是一直谨记着父亲教诲,这番行事也愈发有国际味儿。”

    屠老爷子被众人又捧又说得直吹胡子瞪眼儿的,倒是笑声不断。

    姜总也笑了起来,说,“说起来,环丫头当初还救过我一命。本来在国庆之前就应该表功臣了,热流感之后诸事繁忙,倒是没顾得上。今儿我就借您老宝地,给丫头颁个奖。”

    主席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众人都懵了一懵。

    但对屠家人和卫家人来说,早有所知,不过现在被主席当场亲口地提出来,也不能不说,与有荣焉,心中激动。

    要说老一辈的人最渴望看到什么?

    那就是下一辈的人能生活得幸福美满,不仅家庭幸福,且还事业和顺,万里风光。

    一个金制奖章,加一份盖着大红鲜章的奖状,落在了语环手里。

    一时间,她感觉这还真像幼时读小学时,上讲台领讲的超脚。

    语环不仅获得了因帮助解决热流感疫情的“最佳好市民”美名,同时也入围成为全国十优青年创业者之名。

    掌声响起时,这个夜晚可谓属于她一人,亲人们环绕在侧,朋友们为她喝彩,师长们与她共享荣誉,人生如此,已是大大的圆满。

    直到宴会将结束时,语环终于得空,回到了屠家二佬身边陪伴。

    这时候,老太太握着孙女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回头就对老伴儿说,“老头子,你说咱家是阳盛阴衰。可你现在瞧瞧,咱们唯一这个乖孙女儿,功勋赫赫,名声都打到国外去了,把咱们家所有男丁的份儿都比下去了,可为咱们女人家争够了脸面。”

    屠老爷子唇角一抽。

    “老头子,你可别不承认啊!”

    屠老爷子当然更不敢否认。幺子这前后里外勾结着两个长子折腾的一台好戏,请来这一个个大人物,也全都是为了给这个孙女儿长面子。

    以屠征的意思,当初老爷子批语环妇人之仁,插手男人的事,正是屠家大忌。那么屠征就让这大忌变成了忌无可忌。语环不仅曾经插手管过,还成为骨干力量,人人都受她所惠,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

    语环身为军人的女儿,天生就有军人的气质。成了军人家庭的一员,也正是实质名归。语环所做的功绩,就是连将军元帅甚至大首长都叹服,任何人都没资格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而看低了她。

    屠征就要让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这个女儿认得绝对“值当”,也没有任何人比语环更有资格成为屠家的女儿。

    这方,语环对于老人家的嘴角,心下好笑,觉得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

    遂在大婶婶的提示下,立即为爷爷奶奶奉上茶。

    “爷爷,语环祝您寿比南山,身体安康。”

    语环双膝落了地,行了一个最大的礼,将茶杯高高捧起过眉,送到屠老爷子面前。

    这时候,屠家兄弟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屠征目光一抖,几大步走上前,显是紧张着父亲的反应。

    虽然这寿宴已近屠声,宾客也都去了不少。那毕竟是在公开场合,老爷也许碍着面子,还不会太过。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人,私下里,老父对女儿什么态度,不能不说不让人紧张的。

    屠老爷子瞧着儿子紧张的模样,心里暗暗哼一声,就故意吊了众一番味口,没有立即接那茶。

    屠老太太见状,立即肘了丈夫一下,说大理石地凉,叫他赶紧的,别装模作样儿了。

    屠老爷子被妻子漏了馅,绷着老脸咳嗽了一声,回头接过了语环的茶,还扶了语环一把,将人直接拉到了身边,笑骂,“你这妮子,想是早就算计好了爷爷,舍不得!”

    语环笑开,给了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道,“爷爷,语环可不敢在您大元帅面前班门弄斧。其实,我也是今儿换衣服时,才知道了那么一点点爸爸的计划内容。可是爸爸还说,我坏了他的安排,待会儿要秋后算帐呢!爷爷,你知道爸爸有多严厉,等会儿你可得为孙女儿做主啊!”

    屠老爷子喝着孙女儿的奉茶,老眼瞥了儿子一眼,哼道,“他训你什么?他才是今天这事的主谋。上梁都不正,有什么资格教训下面的小辈。第一个,他就该先自我检讨检讨才是。”

    屠征心下一笑,立即向着父亲作了一个揖,“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遵教诲。”

    围在一旁的屠家人和卫家人都笑开了。

    屠征又道,“环环,快过来,陪爸爸去送你几个叔伯。”

    屠老爷子立马抢了嘴,“这像什么话。环环现在得陪着我和你妈,你自己铺的这两大摊子事儿,你自己去扫尾。快去快去,别妨碍我们祖孙说话儿。环丫头,再给你奶奶上一盅茶。”

    瞧着这眼下就开始的争宠戏码,众人都笑开了。

    屠征看着父亲眉角的笑纹,心头总算吁了口气,摸摸鼻子,叫上二哥屠言送客去了。

    语环和卫东侯抱着两个小宝贝,陪在长辈身边说话,不时笑对一眼,眉梢眼角,都是圆满。

    今晚,月圆人好,星光灿烂。

    ……

    同样的月色下,在一片茫茫深广的大海中,却是浪涛激涌,云诡波谲,星月不辨。

    巨大的漩涡激起高高的浪头,风声呼啸尤如鬼嚎,沉沉的阴霾之下,暴风飞漩中的那座小岛,孤峻,渺小,仿佛再一个大浪头就会被这天地倾伏。

    在这样的气候下,不说要上岛,就是出岛也是千万险恶。但就在此时,一道小小的人影从漆黑的岩石上攀爬而下,向着那看似近岛风浪最为平缓的一个小小狭角而去。

    在几个跳转挪移之后,小小人影在临渊之上踌躇了一下,便一头扎进了涛骇浪这中,不见了影儿。

    哗啦——

    巨大的浪涌一下打来,好不容易游出一截,又全退了回去,前功尽弃,从头来过。

    小茜拼命登着水,奋力挣出水面,猛吸几口气后,又潜下水面,借着比水面上的浪涌更浅的力量,拼命地摆动着大大的肉尾巴,冲击出前方的大漩涡。

    可才险险地游出几十米时,又一个浪涌,一下拍来,她急忙调换方向想避开,却还是被狠狠扫到,一头撞在了水下的暗礁。

    血色悄悄弥漫在漆黑森寒的海水里,她的身体上已经多处撞伤划伤,很快就可能引来蛰伏在暗礁附近的黑鲨

    缺氧、失血、失温,脑子都似乎有些冻住了,昏眩感袭来,但她突然发现远处游荡而来的黑色巨兽时,吓得一个激灵儿,一鼓作气,朝前奔游而去。

    她不能放弃,好不容易才能从父亲的牢笼里跑出来,正好遇到暴风天,岛上的侦察器会受到风暴磁电波的影响,准确性大降。若是不趁这个时候离开,回头很快她又会被父亲抓回去。

    她不能回去。因为阿飞哥哥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她必须带他回来治疗。这回就是宋雪欣阻拦,她也不会再妥协了。她要阿飞哥哥好好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小茜拼命划着水,可是任她怎么用力快速,宛如人鱼族的兽人们。可是到底只是一只陆上蜥蜴,有那么一点儿两栖的能力,哪里能比得上海中之王的鲨鱼。

    尖尖的黑色头颅迅速靠近,颅下裂开的大嘴里,雪白的獠牙参差不齐,直直朝小茜细细的双腿咬来。

    哗啦啦,水下一片激烈撕杀,水花汽泡翻滚之中,腥色的血线在海水中迅速弥漫开来。

    阿飞哥哥……

    遥远的城市一角,男人猛然惊醒,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大口的喘息之下,发生剧烈的咳嗽。

    他跳下床,冲进浴室里,抚着马桶一阵猛咳。

    黑色的虫子从他嘴里跳出,被他伸手一掌捏得粉碎,迸溅出黄绿色的浆液,渗着丝丝血腥。

    可在他那半裸的黝色躯体上,皮肤开始溃烂,有腥红的血骨从内透出,足可见黑溜溜的一个个虫子,在那骨肉上穿梭往来,森森地骇人。

    他抬起头,右手捣着心口,痛苦而微眯眼眸中渗出一丝茫然的惊悸。

    小茜,你现在应该被教授保护得好好的吧!

    ------题外话------

    终于送进大牢啦,哈哈,众叛亲离,彻底舒爽了。话说下一章,就是贱人之死。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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