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人

sp;   林清风欸了一声转身，倒地不起的老大爷脸上痛苦瞬间消失，出声喊住，道：“小伙子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清风嘿嘿一笑，指了指眼睛。

    老大爷矫捷一个起身，哪里还有刚才奄奄一息的模样，随意坐在地上，出声道：“小伙子，要不你先别走，待会我罩子放亮点，抓着一条大鱼下手，你刚好可以做做证人？大爷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一人一半怎么样？”

    林清风摇头拒绝，随后一瞧老大爷那眼睛，浑身骤然爬起一层层鸡皮疙瘩，那得有多幽怨啊。提醒道：“其实啊大爷，你来错地方了，青云市的有钱人都在北区。”

    老大爷轻轻一叹，发愁道：“前些日子一来到青云市就打听清楚了，我昨天愣是在北区那躺了一天，来回人模狗样的倒是不少，就没一个人停下扶我一把，哎，世风日下啊。”

    世风日下？

    林清风傻傻瞪着双眼，啥时候一个靠讹诈为生的老骗子也能感叹世风日下了？

    老大爷悲凉道：“青云市好歹还是一个一线大城市，你看看那北区，一个孤独无助的老头在地上躺了一天也没人搭理。难怪人家说，这人吶，越有钱心就越黑，为富不仁是不是这个说法？”

    林清风下意识点头。

    老大爷继续道：“还有那东区，我刚一躺下竟然有人找我要保护费，说只要一天交100，往后的日子可以尽管放心的趟，不是说穷山恶水才出刁民的吗？青云市警察还管不管了？人民公仆咋就不为人民着想，主持公道呢？”

    林清风觉得好气又好笑，有些无语听着打开话匣子的老大爷的唠叨。

    老大爷又道：“我昨个躺在公交车站点大半小时，上下车没有一百也就八十吧，总不能全是瞎子吧，心地善良的还能丢下几个钢镚，心眼坏的还会不痛不痒轻轻踹上几脚，本以为让人踹上几脚刚好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谁知道，叫唤了十几分钟，愣是每一个人看过来，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清风问道：“你不会和在我面前倒下的一样吧？”

    老大爷点头。

    林清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这样还能骗谁啊，倒在地板上还用眼睛到处乱瞄，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找傻子啊。询问道：“大爷你干这行多久了？”

    老大爷忽然挺胸抬头，自傲道：“大半辈子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手艺。”

    林清风冷汗直流，这也能做传家手艺，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再次问道：“一个月收益多少？”

    老大爷眼中尽是内行看外行，不懂别装懂的意思，教导道：“什么叫一个月，应该说一单子赚多少。”

    林清风问道：“那最大一单赚多少？”

    老大爷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道：“最少这个数。”

    林清风道：“五千？”

    老大爷摇头。

    林清风蓦然一惊，讶异道：“五万？”

    老大爷自豪道：“对嘞。”

    林清风半信半疑道：“真的？”

    老大爷认真点头，神情不容置疑。

    我勒个去。

    林清风一阵恍惚，无法想法就凭老骗子的演技和手段竟然还有傻子上钩，林清风寻思着是否到了应该换个职业的时候了。

    老大爷拉拢道：“小伙子，是不是改变心意了，跟着老大爷我混，总比你给人打工上班来得强。”

    林清风说道：“切，你那所谓的五万单子说不准还是好几十年的事情。”

    似乎被林清风戳中要害，老大爷骤然沉默下来，一脸扭捏难为情的神色。

    为了扳回一局，老大爷思前想后，只能使出看家本领，眼珠子鬼鬼祟祟左右乱瞅，最后轻声道：“我有门路，一天起码能赚一千来多，操作简单，容易上手。”

    见林清风一脸怀疑，老大爷小心翼翼道：“上次我在北区看见地上放着一百块钱，正准备蹲下去捡，一回又看见一张十块的飘了下来，我寻摸着躺一天试试，哪想到一天就赚了一千多快。”

    林清风张目结舌，感情他说的在北区躺了一天没人扶起来，原来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乞丐。疑惑道：“一天一千多不是很好？为什么不继续啊？”

    只见老大爷一脸鄙夷道：“我祖祖辈辈都是，怎么能去当乞丐，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文化就是被你们这些后生给弄丢的。”

    林清风瞬间傻眼了。许久，从忍不住从口中爆出一句万分感慨的话语。

    “老祖宗的智慧果然能结晶啊！！！”